到那人也许就是江九天,只有在疯狂或者死亡的时候,我才能想起一点点有关于他的记忆,
你这人真有趣,一个大老爷们,又哭又笑的,还自言自语,护士小姐边给我输液,边跟我开玩笑,
我怕瑶瑶的阴气伤着她,让瑶瑶去门后面避避,医生身上的煞气很重,对鬼的克制很大,这里医生进进出出的,对瑶瑶也不好,
瑶瑶一溜烟藏着小黑狗跑了出去,毕竟是小丫头,爱玩,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护士小姐,请问我昏迷这段时间,有人来看过我吗,我问,
因为我看到床头有一束花,是栀子花,这是柳絮最喜欢的花,我想她应该来过,
有啊,一个很漂亮的女士来看过你,花就是她带来的,不过,她连门都没进就走了,护士小姐有些妒忌的说道,她的眼神有些鄙夷,显然是不相信我这样的屌丝,居然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
没过多久,猪头风风火火踢开门冲了进来,他穿着卖猪肉的黑皮裙,身上满是血点子,脚上是一双黑雨靴,显然刚从菜市场杀完猪赶过来的,
这小子的手上还拎着一副猪肝,“哎哟,我的亲哥哥,你总算醒了,老子就知道你丫福大命大,黄?狼是害不死你的,”
他说完这话,眼眶就红了,护士小姐见他一副凶样,连忙躲了出去,
猪头关上门,滔滔不绝的先骂了黄公子一顿,然后叹了口气,“枫哥,你好好养着,等将来有机会了,我一定……”
我看他已经重操旧业了,就知道我俩这饭碗算是彻底的砸了,黄公子是个小人,凤山和胡使虽然替我俩挡了一死,但要再犯在他手里,只怕天王老子也保不了我俩,
猪头向来是风风火火,他如此沮丧,足见我俩已经无力回天了,更别提报仇了,
无妨,这样也好,你杀你的猪,我找份工作,咱俩安安心心过日子,我苦笑了一声,揉了揉他满头油腻的卷毛,
猪头眼泪滴了下来,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枫哥,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
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摇了摇头,你的心意我知道,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以后不提圈子里的事,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
他给我递了一根烟,我俩肆无忌惮的在病房里抽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出院了,去来生缘看看吧,医药费你不用担心,我包了,
说到这,他又生气骂道:奶奶个腿的,你猜怎么着,孟建国那孙子给我的几张银行卡里面,一毛钱都没有,这孙子被五通鬼闹的欠了一屁股债,难怪他当了剥皮鬼,躲在村子里不敢出去,估计出门了,也得被讨债的给削了,
猪头是个很乐观的人,他这大嗓门一嚷嚷,我这心里也就热乎,
凤山说过,咱俩就没发财的命,你就认命吧,我说,
这次住院,猪头作为我的家属一力承担了,他怕我老父母担心没敢告诉他们,同时现在谁跟我走的太近都不是好事,他也害怕黄公子迁怒我的亲人,
老爷子和我的书呢,我问,
当初我为了怕被黄公子将一军,刻意把书和五通鬼留给了瑶瑶和老爷子,让他们带出太平村,有老爷子在,就算是黄公子想打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猪头拍了拍胸口说,你就放心吧,老爷子我安排好了,每天供他猪血,老家伙美着呢,书和狗狗也都给你留着,
我说,柳絮来过吗,
猪头张了张嘴,默默的背过了身子,没有回答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咳嗽,我从声音就能听出来,那是他的老爹朱大胆,
猪头一脸的尴尬和无奈,我顿时意识到,朱大胆限制了他与我来往,他怕猪头跟着我受连累,再闯祸,所以,亲自跟到这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猪头为了见我,怕是没少跟他老头子吵架,
枫哥,对不住,我得走了,今儿多批了几扇肉,市场人多……猪头并不习惯在我面前撒谎,他笑的很僵硬,说话也远没了平时的大炮风范,
一世人两兄弟,我懂你,不见就不见,一辈子有这么几天,你这兄弟,我张枫认了,我示意他赶紧走,
猪头跺了跺脚,吐了口痰,他大爷的黄三郎、我日你祖宗,然后一抹眼泪,拉开门,甩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