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啰嗦什么,不把你的花魁娘子赶紧喊出来。”楚飞坐在座位上用扇子掩着半张脸,饶有兴致的说着。洛水楼的花魁的确各个出色,不过所谓的清倌人,绝大多数都只是给的钱不够多罢了,之前的九位花魁,楚飞就上过三个,他不在乎荤素,他只想知道这位新花魁到底有多出色。
“好好好,既然楚公子都开口了,我老婆子当然不敢啰嗦了,那谁,大茶壶,请甄儿姑娘。”老鸨子朝着旁边一间厢房门口的龟公喊了一嗓子,龟公立刻应了一声,口称“有请甄儿姑娘”,一把拉开了厢房的门。
随着一声轻咳,一位身着汉服高挽发髻的清丽而又雍容的女子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女子并没有像传统的花魁那样戴着面纱,而是素颜出阵,星眸顾盼之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以楚飞为首的那些公子哥们全都看傻了。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待到女子在琴桌前坐定,楚飞身边的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文气的公子哥张嘴就吐出一连串的形容词来,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听得懂,但是他们对这人的形容都是连连点头。用这些华丽的形容词来描述眼前这个清丽中带着几分雍容的女子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
她的清丽,淡雅如出水的芙蓉,她的雍容却又有一种母仪天下的风采,两种本来并不太搭调的风格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这位甄儿姑娘没有像以前那些花魁一样先和众位公子哥打招呼。而是自顾自的坐到了琴桌边上,双手在那张古琴上轻抚了几下,指尖轻拨,一阵带着丝丝幽怨的乐声从琴弦中漾逸而出。
朱唇轻启,一首不知道该算是诗还是词的东西从她的唇间吟唱而出:“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
在座众人不自觉的被她的琴声和唱词中所饱含的幽怨之情所牵动,竟然再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女子轻吟浅唱。
一曲唱罢,甄儿姑娘起身对着众人屈膝一礼,再不回头径直向楼上那间专为花魁娘子所准备的房间而去。
直到甄儿姑娘消失在楼梯口,那些公子哥们都还保持着静默,最后不知道是谁的扇子掉到地上发出了“啪嗒”一声才惊醒了众人,一个粗豪的嗓音顿时在大厅里响了起来,“他娘的,老子出十万!”
“十万算个屁,你也好意思叫唤!哥出十五万!”
“二十万,你们别跟我争!”
“三十万,本公子说什么都要拿下这姑娘!”
“一百万。”坐在正座上的楚飞终于开出了他的价码。
作为一个花花大少,纵横欢场这么多年,除非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了,掏出一百万来和一位姑娘谈天唱曲儿,这还是第一次,不过楚飞一点都不觉得心疼。现在整个楚门都是他的,钱这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组数字罢了,可是像甄儿姑娘这样的玉人今日错过了的话,再想遇到一个就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站在窗边看着下面被老鸨子引上楼来的楚飞,甄儿姑娘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妾终未辜负二位先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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