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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箱子……”墨凝眼睛一亮,“多大的箱子?”
“约莫……”那人比量了下,“三尺见方,刷的大红漆。”
“大箱子都去了哪?”墨凝追问。
“悉数进了内院……”众人答道。
“说是西花院的……”有人抢答。
流芳远远赶回来,听闻了大箱子的事,便加快了脚步扑到墨凝身边:“我就说,东角门那墙皮上,离地半尺高怎都是红红的漆印,原来桃红姐是给大箱子抬进院子里了。大小姐,你看我在角门找到了什么?”说罢,伸出手掌摊开,竟是几颗黄豆大小的碧玉珠子。桃红没太多首饰,这串项珠,还是墨凝所赠,墨凝能看不出来吗?
“在哪?”墨凝道。
“东角门,撒的到处都是,若不是挣扎过,哪有那么大范围!”流芳说罢,指了指身后两人,“大小姐,闫家的小六、赵家的赵川子,都能给我作证。”
墨凝起身,指着地上守门的几个和与流芳一起回来的赵川子道,“你们几个,好好做证,我给你们赎身保你们顺利回老家,或者去我的坊子里找个营生谁也不敢动你们。要是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们家人一起陪葬!”说罢,吩咐那些无法跟进内院的闫家家仆好好看守他们,接着对其他人道,“你们也是证人,谁嘴上跑火车,后果你知道!”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卷册。一外院的人身家性命全在这册子上,谁还敢造次,赶紧应了声,逃一般散去。
阿清跟着起身往内院走,瘪着嘴看着墨凝道:“墨凝你好凶!”
墨凝转头在阿清耳边低语:“我不过是借我凶恶的名声吓唬他们,你以为我真敢草菅人命啊?”
阿清晃了晃头,仿佛没明白墨凝的话。但他拉了拉墨凝衣袖,又转了话题:“墨凝,其实刚才除了当值的,还有个人没来……”
墨凝着急进内院,头也没回:“谁?”
“王麻子的新媳妇!”阿清笑哈哈的,“娶媳妇喽!娶媳妇喽!”
墨凝无奈地看了阿清一眼,未减缓脚步。
赵府虽然富庶,倒也很少见几口大箱子从二道门沿着主路就往内院进的。所以墨凝略一打听,便知这些箱子确实是进了西花院。
到西花院时,说是朱氏去了福寿堂,门前的守门丫鬟很硬气,坚决不许墨凝入院。不得已,墨凝只好又转向了福寿堂。
福寿堂内,仍旧是墨凝未出嫁时的那副景象,此时几个孙子孙女围着老太太笑哈哈的,朱氏和张氏也分坐两侧温声笑谈。一声通报将墨凝引进,墨凝本以为会看到老太太惊喜的面庞,却不想惊喜只在脸上一闪而逝,接着老太太便皱起眉头来。
“呀!”赵婉凝从老太太身边站起,仰着头,斜眼看着墨凝道,“我还道是谁,是大义灭亲的大姐姐回来了。还带着大姐夫!”说着,鄙夷地看了阿清一眼。
墨凝有些摸不着头脑,遂向边上人看去。只见朱氏正眼都不瞧自己,适才还是温声笑语瞬间换上一脸委屈,张氏也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上官立在一旁,赵荷凝在她怀里也不敢出声。
赵婉凝向着老太太另一侧的赵月凝吩咐:“还不快差人将父亲从朝晖堂请来,错过了这个时机,不知父亲何时才能见到大姐姐了!”说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赵月凝会意,赶紧起身欲向外跑,却被赵温黎喝住。赵婉凝见如此,便打了个眼色,使一个丫鬟偷跑了出去。
这屋子里,唯独赵温黎,看墨凝时的眼神依旧温和友好。
“祖母,大妹妹好不容易回来,咱们该抓紧时间话话家常。”赵温黎在老太太耳边道。说罢,便令人沏上新泡的茶,来来回回又上了些点心。
老太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是同意了,可是气氛仍旧没有改变。本来是来向朱氏兴师问罪的墨凝,一时也没了主意。这福寿堂,闹得又是哪一出?
静默了片刻后,到底是老太太心疼墨凝,没能沉住声:“墨丫头,你先坐。”而后直言道,“太太虽非你生母,但毕竟是将你养大的母亲,你怎能诬赖于她,甚至还闹上官府?”
“啥玩应?”墨凝彻底懵了,刚坐下便又站起,正欲张口问清之时,便闻门外一声怒喝,回头,见赵敬逢提着个东西进来了。墨凝差点骂了句“卧槽”,她看得清楚,这东西层打过自己两次,比量了自己一次,这是家法啊!全家数她见得次数多,都快成墨凝老朋友了。赵敬逢身后的赵全手上还捧着香炉,香都没上完,就提着家法来了,这是到底有多着急要打人?
想着,墨凝下意识地闪了下身,意欲给赵敬逢让路。没想到,赵敬逢进门先对着墨凝膝弯踹了一脚,直接将墨凝踹的跪倒在地。
“大小姐!”流芳扑过去。
“墨丫头!”老太太站起身,直指赵敬逢,“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墨凝虽然发懵,但容不得别人这样对自己,正要挺直腰杆起身,没想到赵敬逢又是一巴掌打在墨凝肩膀,又给她按跪了下去。
墨凝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了赵敬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