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打量了下他那副鬼样子,想了想,摆摆手:“好吧好吧!给你一盆!”说着挥挥手,桃红应声将手上那盆放到了拱门外阿清脚下。接着,墨凝三人捧着另一盆花大摇大摆地向着房间走去。
阿清使了个眼色,令小厮将兰花移到一边去,自己则跨步跟进去。
墨凝这头才要关门,门却被阿清推开,一个箭步抢了进去。
“出去!”阿清驱赶着桃红和流芳,将二人推出门后,将门一倚紧闭。
“阿清少爷!”墨凝阴阳怪气,“你要干什么?”
“我要在这与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用晚膳。”阿清在桌旁一坐,大方道。
“你可不是明媒正娶。”墨凝评论了一句。
阿清闻言,唇角一弯:“但我若不答应与你和离,你也是赖不掉这场婚事。”
墨凝吸了吸鼻子,道:“饭菜来了,吃饭!”
阿清诧异于话题的跳转:“啊?”随即,便闻侍婢敲门报晚膳。
墨凝得意地一笑,指了指鼻子:“灵!”
二人吃起饭来,还算相安无事。
吃完了,墨凝便到西间的书房画图,阿清在东间芙蓉榻上看书。
“从没见过你看书。”西间的墨凝大声道,“别看了,灯暗,毁眼睛。”
阿清抬头:“与你何干?”
墨凝嗤笑:“你以为我乐意管你!”
阿清撅嘴,翻了个白眼,低下头。书摆在眼前,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所有的心思都在墨凝身上:她在画什么?为什么不理我?太不拿我当回事了!正瞎想着,西间墨凝发问了。
“阿清,你来,我与你说几句。”墨凝边说,边拿刀将眉黛石削尖。
阿清闻言心头欢喜,巴巴的起身。没走两步,才反应过来,板住了脸道:“你是这么跟夫君说话吗?”
墨凝停下了手头的活,抬头看向阿清,见他仍旧摆出了一副前些日的严厉神色。但此时自己心里的震慑之感显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低下了头,继续削眉黛,“嗯,叫你呢!”
阿清止住脚步,杵在原地不动。
墨凝这半天没见人,只得又停手抬头,见阿清立在那斜睨着自己,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妥协道:“好了好了,妾身有请夫君!”
阿清这才缓了缓颜色,迈着方步踱了过来。
“阿清,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住在哪?”墨凝抬头问。
阿清摇了摇头:“都说了不记得了。”
“你以前,小时候你父亲母亲都是从凤阳带你去的沐阳老宅看外公外婆。”墨凝道。
阿清点点头又摇摇头:“呃……或许吧……”
墨凝递过从福清小院拓来的图纸道:“那你看看,这个图你可是眼熟?这个院子,可住过?”
阿清接过仔细端详,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好吧!”墨凝一把将图抢回,“你回去吧。”她将图放在左侧,与右手边自己刚改的图对比着。右手边这个,是桃红想办法找来的宅院现今的平面图,按她这几日找到的改动痕迹标记后,竟与福清小院拓下来的这张相差无几。
“你凭什么赶我走?”阿清不乐意。
“不赶你走,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墨凝边说着,边用西洋放大镜看工建图上标记的地点名称。可看到的只是一团模糊的形状,写了啥是一点都没拓清楚。阿清之前改过的院子名称,墨凝已经记不得,唯独还有印象的就是世安居叫做松寿堂。
这么一看,工建图上世安居位置的字,轮廓还真有点像“松寿堂”。
凭借瞿氏留下的工建图,凭借阿清傻子时期的供词,凭借这宅院确实改建过的事实,墨凝很敢猜测,这个院子之前的主人,很可能是阿清一家而不是现在的闫铮一家。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如果阿清的父亲闫镜遭难,那么闫铮作为分支出去的兄弟,接管闫府、照看侄儿、入住这个宅院也完全说得过去……可是,闫铮又为什么在家变时期、改造之前,将宅院内院的奴仆大换血?而闫林玄又对阿清是如何到家里被照顾一事含糊其辞?闫林玄可没有傻,怎么会记不清了?
对了,还有一事:闫镜出事,闫铮为何没有事?难道仅仅是因为分家了,就万事大吉了吗?
阿清见墨凝兀自思考的出了神,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在墨凝眼前划了划:“哎!喂!”
墨凝打掉阿清的手:“我没瞎呢。”她说罢,将桌上的东西收好锁入木匣子,“夫君大人也该早些回去休息了。”
“我不走,我就在此!”阿清说着,回身大踏步走回东间卧室,在床榻上大喇喇地一坐,得意地敲敲这摸摸那。
墨凝呵呵一笑,正要讥讽两句,闻听门被轻轻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