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清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来不及多想,起身跪在燕云恒面前,“陛下明鉴,此事太过重大,单凭一份供词,难以服众。胡太医突然告老还乡,这里头恐怕有蹊跷,臣深知,庄家树大招风,立敌无数,早已经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无论如何,这么重的罪,庄家受不起。”
“陛下英明,我庄家军威震四方,为东耀守边关,平天下。当年南疆一役,老臣身中三箭,如今身上还留着三个铜钱大的疤痕,与西泠交战,老臣失了一个儿子。老臣这一生,打过的仗不计其数,庄家战死沙场的好儿郎不计其数,如此,才换来今天的太平盛世,陛下怎能如此待庄家,如此待有功之臣,岂不令臣心寒……”
庄亦清句句激昂,字字泣血,在场官员都沉默的低下头。
燕云恒看着他,“依大将军之见,胡太医的供词作不得数?”
“胡太医德高望重,老臣信得过,可这份供词真的出自胡太医之手么,若他有心诉罪,为何不亲自出面,而是留下一分供词,远走他乡?”
“若是胡太医亲自到场诉罪,大将军便信了么?”
庄亦清正要说话,突然又有点迟疑,胡太医在回乡路上被他劫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他心里为何这般不安?
见他不吭声,燕云恒不轻不重唤了一声,“大将军?”
“老臣在,”庄亦清定了定心神,“若非胡太医亲口诉罪,老臣是不信的。”
燕云恒点点头,击了下掌,“带胡太医。”
庄亦清骇得不轻,扭头望向门口,胡太医被两名禁卫押着,颤巍巍走进来。
他如同见了鬼,脸色青白,胡太医明明被他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怎么……
皇后比他沉得住气,甚至冷清的笑了一下,“爹还看不出来么,若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怎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皇帝。
庄亦清铁青着脸站起来,一个巴掌狠狠扇在皇后脸上,厉声喝道,“你这个孽障,到底做了什么?你是要毁了庄家吗?”
这巴掌打得重,皇后被扇到地上,半边脸上印着五指,嘴角沁出血来,她捂着脸,垂着眼帘,依旧是无悲无喜的样子。
胡太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陛下,臣有罪。”
燕云恒漠然看着他,“将你的罪责一一道来。”
胡太医扯着袖子抹了抹眼泪,颇有些唏嘘的长叹一声,仿佛曾经的岁月不堪回首。
“臣记得那是崇光三年,也是这般时节,太子刚满三个月。先帝在河道巡了一圈回来,病倒了,发热,咳嗽,流涕,臣问诊之后,断定是染了风寒。开了药方,三日后才退热,可咳嗽一直未好。皇后很着急,问老臣是何原因?臣也纳闷,按说一个小小的风寒,不至于拖那么久,想来想去,想到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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