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我照顾她就好。”余礼坐在椅子上支着额头,整个人因为这几天的熬夜,肉眼可见的消瘦不少。
“我就在这里,我想去看看她。”林潇羽呢喃道。
“让潇羽去看看吧,她跟山鸥说说话,说不定有助山鸥尽快醒来。”等这么久,杨美美也想进去看看山鸥,但她知道,林潇羽去比他们管用。
余礼在一旁握紧拳头,一脸不悦。虽然自己是山鸥老公,又哪能比得了林潇羽。
见余礼没说话,林潇羽颤颤巍巍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生气,仿佛空气都是静止的。
山鸥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被人抽去灵魂,身材相比前两天更加消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原本红润饱满的嘴唇如今青得发紫,皱皱巴巴的,像是裂开一道道口子。
林潇羽凑上前,覆上山鸥嘴唇,试图抚平她内心的折痕。
可山鸥没有任何反应,林潇羽一度不敢相信,总觉得这是幻觉。
“山鸥,你要是不醒过来,我跟你一起睡过去!”
“以前,虽然没跟你在一起,但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我不敢想象,没有了你,我的世界要怎么运转。”
“山鸥,你不是最喜欢摸我的头吗?你醒了我任由你摸,再也不说你,好不好?”林潇羽抖抖索索牵起山鸥骨包皮的手,将头凑到山鸥手下。
曾经多性感一双手啊,如今连皮肉都已陷入骨头里。
“山鸥,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刀,你要醒不过来,你让我怎么苟活,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吗?”
“这样痛苦的活着,比死更折磨。”
林潇羽屏住呼吸,仿佛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女人仍是纹丝不动,安静地那么不自然。
“山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你还记得那家餐厅,你把水泼在那个人渣身上吗?这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清高,因成绩优异喜欢居高临下别人。”
“后来,我发现你不是那样的……”
“你还记得,你心情不好桌上的糖果吗?你还记得你书中夹着那片红红的枫叶吗?你还记得你得奖时那一朵红玫瑰……我一直默默关注你,我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怕你排斥同性恋,更排斥我。”
“杨美美跟我一个专业,我知道她是你发小,有次我故意找她借书,有意无意缩短距离,一来二熟,我们三人总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一起学习。慢慢地,我发现你很坚强也同样脆弱着,你越是无欲无求,我越无法接近你。你可以跟杨美美手牵手,却离我好远,我哪怕跟你挽个手,你都会无意识地避让。”
“我还记得,我生日那天,你逃课带我去唱歌,后来从杨美美口中得知,那竟是你第一次逃课,我当时暗自窃喜,我于你来说,是有些不一样的吧,但你总让我觉得我们又很远,好像我在你心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件事没过多久,杨美美跟我说,你因为家里原因想辍学,具体是什么她没告诉我。当时我很害怕,怕我的喜欢从此落空。杨美美让我给你做思想工作,我当时就想,你怎么会听我的呢,连杨美美都拿你没办法。”
“后来美美才说,你喜欢我。”
“杨美美说:‘大学入学第一天,你看到我帮老奶奶捡着,散落在人行横道上的塑料瓶子。’”
“我当时兴奋又诧异,总不相信你竟喜欢我。那时的你真的好笨啊,我暗示过你很多次,你就像个木头人一样。”
“大二暑假那年,我因为忍受不了两个月分离,跟你表白了。看到你惊喜又木讷的样子,我终于亲了你。”
“自那以后,咱俩跟连体婴儿似的,总惹得杨美美不开心,也不怎么跟我们一起玩了,老是待在学校里。你说,你算不算是重色轻友?嗯?”
“越跟你在一起,我发现我们是那么的像,相似的童年经历,不愿意交新朋友,就连话都少得可怜。也因为我们性格很像,谁都不愿意服软,你不认错我也不低头,导致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
“我们太容易吵架。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主动低头认错,哪怕不是你的错。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心疼,也越是这样,我越变本加厉。”
“山鸥,如果重来,我愿意做那个先低头的人。”
林潇羽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要借此唤醒沉睡的山鸥。
直到探望时间截止,林潇羽踏出门口,转身看了最后一眼,山鸥也没醒来。
林潇羽前脚踏出门口,杨美美便匆匆迎上来,见林潇羽耷拉着脸,就知道山鸥没有醒。
10天后,也就是莫悉探望后的第二天,医院宣布山鸥成植物人。
因为工作耽误时间太长,余礼已出差国外。
关于永泰,对余家来说,没什么价值,余礼跟余康商量之后,准备卖出永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