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已经缠好了白色的纱布。阿北并没有跟着她进房间,她刚迈进房间他救关上了门。
程容简大概是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她,也不惊讶,说了句过来坐吧,就要起身给江光光倒水。
江光光说了句我自己会倒,程容简去没理她,回身去倒了水。
等到他倒水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江光光才看向了他,问道:“伤得严重吗?”
手臂上是被层层的纱布包裹着的,完全看不到里边儿是什么样的。
程容简就看了看手臂,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不过是皮肉伤而已。”是了,比起他以前受过的伤,这确实只是皮肉伤。
江光光这下就没有再说话了。房间里有些安静,过了会儿,她才说道:“想吃什么。我去买。”
他们还是早上吃的东西了,现在都已经过午点了。
程容简就唔了一声,说道:“你一晚上没睡,歇息一会儿吧。你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里送过来。”
江光光并不挑食的,就说了句吃什么都行。程容简就嗯了一声,拿起了手机来。
他倒是一直都记得江光光的口味的,点的菜都是江光光以前挺喜欢吃的。
挂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下来。江光光就低低的说道:“谢谢你。”
程容简就微微的怔了怔,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谢谢,是谢谢他叫了饭菜,还是谢谢他……替郭数挡了刀。
他在忽然之间酸涩难挡,脸上却是半点儿也未表现出来,说道:“不客气。”
这下就再没话说了,彻底的沉默了下来。直到敲门声响起,江光光这才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侍应生,送了饭菜过来。江光光就让到了一边儿。然后上前帮忙摆菜摆饭。
侍应生很快就退了下去,她盛好了饭,这才低低的对程容简说道:“吃饭吧。”
是有一道鸡汤的,她就拿了勺子,撇去了上面的油沫,盛了一碗汤放在了程容简的面前。
她是没有坐的,程容简走过来就低低的说道:“郭数那边洗漱好了会有人送过去,坐下一起吃吧。”
江光光没说话儿,坐了下来。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是程容简在替她布菜。她稍微多看什么菜两眼,他就会马上替她夹到碗里。
今儿轮到她来照顾程容简,但她却发觉,布菜其实一件挺难的事情。程容简吃饭的时候很优雅,几乎不会去随便乱看。离得远些的菜几乎从来不去夹。她就只有问他还要不要汤,或是需不需要盛饭。
程容简大抵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来,就低低的说道:“我自己能吃。”
江光光就嗯了一声,埋头吃起了饭菜来。
程容简大抵是没胃口的,只吃了小半碗喝了一碗鸡汤就放下了筷子。他是有些疲倦的。迟疑了一下,问道:“需要赶回去吗?要是不需要赶回去,就在这儿歇歇再回去。”
昨晚上几乎是一夜未睡,今天又受了伤,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江光光就摇摇头,说:“不急。”微微的顿了顿,她又说道:“你去休息吧,待会儿我会让侍应生撤下去。”
程容简这下倒是没有再推辞,点点头进侧面的房间里去了。
江光光悄无声息的将饭吃完。这才叫了侍应生将饭菜撤下去。郭数那边的门是关着的,她看了看,也没去敲,就在程容简这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原本是想坐坐的,但一整晚没睡,又一直提心吊胆的,这会儿松懈了下来,竟然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江光光醒来的时候身上是盖着一床被子的,外边儿竟然是一片漆黑了。窗边有烟火忽暗忽明的,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程容简在那边抽烟。
她就那么呆了片刻,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大概是听到她起来的声音,程容简马上就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走过来打开了灯,说:“醒了。”
江光光就嗯了一声,问道:“现在几点了?”
程容简看了看时间,说道:“快八点了。出去吃点儿东西吧,吃了东西再回去。”
不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休息好了自然是要回去的,江光光就点了点头,说了句去洗把脸,就去了洗手间。
里边儿牙膏牙刷毛巾都已是准备好的,看样子并非是酒店的,应该是从外面买来的。
江光光倒也没有客气,拿了用。
等着她出去的时候郭数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正在和程容简说着什么,见着她就笑笑,说:“醒了。”
看来他们是早就醒了的,大概就是在等她了。江光光不由得有些脸红,说道:“好了,走吧。”
郭数就应了一声好,站了起来。他脸上的伤是清理过的,但看起来仍是有些惨不忍睹的。他找了一个口罩戴着,并且戴上了帽子。这样倒是全部遮住了脸,不过看着就跟特、务似的,有些滑稽。江光光忍不住的就笑了一声。
郭数也知道自己这样儿是什么样的,为避免吓着别人,引来异样的眼光。他更宁愿自己独立特行点儿。
他原本是走在前面的,听到江光光笑不由得有些无奈,脚步停了下来,说道:“别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的声音是低低的,看在程容简的眼中两人就跟说悄悄话似的。
他的心里就涌起了点点的酸涩来,微微的有些恍惚,他和她之间,好像是没有这种自然的亲昵的。
他恍惚的这会儿。郭数和江光光已经走到了门口。见他没动,郭数就问道:“怎么了?”
程容简这才回过神来,笑笑,说:“没怎么,走吧。”
这次吃饭是在酒楼里吃的,订了包间的。程容简江光光阿北郭数在一个包间,剩下的人安排在其他包间里。
郭数很体贴的,点菜的时候加了猪肝等几个补血的菜。又问程容简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言辞之间是对他颇多照顾的。
而程容简只是笑笑。说自己什么都吃的。
这一顿饭吃得很和悦,程容简和中午时是一样的,吃得很少。因为有司机开车,郭数是点了一瓶红酒的。
要敬程容简酒,结果被阿北挡了回去,说是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他替程容简喝。
他说着不等程容简说话,就先将酒给喝了。郭数倒也不勉强,又向程容简倒了谢,这才坐了下来。
程容简的面容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客气便将话题带了过去。
郭数一向长袖善舞,吃饭时多半是他在说话。点的那一瓶酒程容简一点儿也未沾,全是他和阿北喝了。
两人都是海量,一瓶红的喝了是半点儿事也没有的,完全看不出像是喝过酒的人。
因为还要赶路,这顿饭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一个多小时便散了。
郭数原本是想要和江光光坐一辆车的,被阿北以有事找他为借口请到了后边儿的车里去,车中就只剩了程容简和江光光以及司机三个人。
白天已经睡过觉了。江光光倒是一点儿也不困。上了车之后看了看程容简那被绷带缠着的手腕,问道:“还疼得厉害吗?”
包扎的时候她并没有看,也不知道伤口到底有多深。但血流了很多,应该不浅。
程容简就说了句没事儿,低头看了看手腕。她关心他,他应该是高兴的,但在此刻,他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的关心……大抵都是出自他救了郭数。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不多,大抵是因为心情轻松了。两个多小时也并不难熬。
郭数和阿北坐的那辆车是并没有停的,也不知道是有事还是怎么的。倒是程容简侧头看向了江光光,问道:“直接送你回去吗?”
江光光就应了一句好,想起了程容简那冷清的屋子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明天早上买菜去你那边,给你熬点儿汤补补。”
程容简大抵是没想到她会那么说的,微微的怔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客气的说了句谢谢。
顿了顿,他又低低的问道:“明天我能和闹闹说说话吗?”
上次和小家伙通电话时,还是在江光光那边院子里的事儿了。
大抵是因为他身上受了伤的缘故,江光光并没有拒绝,沉默了一下,应了一句好。
剩下的时间两人就再无话说了,车子在江光光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江光光很快就下了车。
直到她进屋,屋子里的灯打开亮了起来,程容简那么看了片刻,这才让司机开车。
在邻县时替程容简包扎的医生不过是阿北临时找的,回到院子里时,早就有医生在等着了。
程容简才刚下了车,医生就迎了上来,问道:“伤口严重吗?”
程容简就无奈的笑笑,说:“没事,是阿北小题大做了。”
那医生却并没有听他的,边将纱布拆开边说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您不应该再让自己受伤的。前些天的烧还在一直持续着,这要是感染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