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聊过,秦漠也觉得孩子是无辜的,没道理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为此,他愿意和许云依假结婚,给孩子一个合理的存在。
现在秦闹闹就安好的生活在美国,昨天下午秦漠还同许云依商量,要回美国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孩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让许云依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如雕塑一般坐在那里,任风帖合脸颊划过去,发梢骚弄得皮肤痒痒的。
蒋承宇适时的不再说话,给她独立思考的时间。
朱桂华被接回家来,由家里的阿姨照顾。
出了这档子事,林启贤下意识收敛,每天多少会抽出一点时间陪在朱桂华的身边。再加上反柄落到韩霁风手里的事,总觉得晦气,即便他有那个意思,吴雪也懒得出来同他见面。
日子状似回到以前的平静,起码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只是尽管朱桂华出现了片段性的记忆遗失,热衷的事情却一点儿都没有变。
和朋友一起喝茶的时候,听人家说有一个认识的女孩子比较优秀,就想着介绍给林飞认识。
对方是信得过的朋友,朱桂华再听是不错的姑娘,就一口应承下来,和对方约定好时间地点之前,回来撺掇林飞去相亲。
林飞一听,当即敏感的皱起眉头:“妈,都什么年代了,还相样,土不土啊?”
朱桂华问他:“怎么土了?你问问你那些朋友哪个没有相过亲。妈告诉你,现在相亲可是主流,但凡想结婚的女孩子都跑去相亲了,你自己的找的,肯定多半是闹着玩。”
林飞听了她后半句话微微一怔,的确是有闹着玩的,他想娶,对方却不肯嫁。
他抬起头来:“行了,妈,我去就是了。”
朱桂华马上乐得合不拢嘴:“这就对了么,兴许真能看上对眼的呢。”然后把时间地点告诉他,临了又嘱咐:“到时候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人家女孩子,别坐在那里跟块木头似的。”
林启贤听到这一句,就说她;“多余,这点儿事情还用你教他么,你儿子再不济也是上市公司的部门总经理,女孩子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朱桂华笑着说:“行,行,当我说错话,你们父子最优秀了,天下的女人都得拱着你们。”
说着,坐过去陪林启贤一起喝茶。
最近工作太忙,林飞怕时间错乱,就把相亲的时间记到行程安排上。
用红笔画了一下,搭眼一瞧总觉得艳俗
。可是,感情的事又有几个是超凡脱俗的呢。
早上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在停车场里偶遇苏婉清。
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或许是害怕纠缠,苏婉清只差像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他。同事面前浅淡的微笑示意已经算好的了,单独碰面的时候话都不会说,就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引得林飞苦笑连连,自上学的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女子不计其数,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皮赖脸的缠着一个人,以至于成为对方的困扰。现在却落得这样的嫌疑,着实让他无话可说。
侧首往车窗上看了一眼,清析的映出他的脸部轮廓,莫非他长得猥琐?
大步走上去,直到和苏婉清并肩前行,才慢下步子说:“苏律师,有时间聊一聊吧。”
苏婉清仍旧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林飞侧首:“这一回说清了,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
苏婉清这才说:“好吧。”
两人约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林飞说:“下班见。”迈开大步,先她一步进了大厦。
苏婉清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没有吃早饭的缘故,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许云依大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中午了。
手里还捏着甜品店里的一次性杯子,唯美图案已经被手上的汗液打湿了。蒋承宇早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许云依起身去将垃圾扔掉,然后直接驾车回家去。
秦漠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看到她进来,问她:“吃饭了吗?”
许云依说:“没有。”
秦漠站起身:“我去给你做。”接着又问她:“想吃什么?”
许云依站在那里看着他,然后说:“面条就行。”
秦漠说了个“好”字,就去给她煮面条。
许云依像个小孩子似的,举着筷子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他。
秦漠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端着一碗面条出来了。上面窝着一个鸡蛋和绿油油的青菜。
放到桌子上说:“快吃吧。”
许云依见只有一碗,就问他:“你不吃吗?”
秦漠说:“我不饿。”
拉开椅子坐到她的对面看着她吃。
许云依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面,塞得嘴里满满的,却不得下咽。却仍旧不肯停下来,一直重复吃面的动作。
秦漠拉上她的手腕说:“算了
。”
何必要勉强。
可是,到了现在又怎么停得下。许云依拔开他的手,坚持要将面吃下去。
秦漠有些烦燥,音量放大,近乎于吼:“我让你别吃了,既然吃不下去为什么要吃。”
即便这样,许云依还是硬生生的吃了两口,最后恶心起来,跑到洗手间去吐,半跪在地上,扶着马桶搜肠刮肚的往外吐,吐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秦漠跟进来,看到她的狼狈相后,心头一阵拧紧似的疼痛,蹲下身子抱紧她。
许云依终于在他的怀里爆发出剧烈的哭声,撕心裂肺。
怎么办?她这样难过。感觉心就像被人用刀子生生的割开了。她那么痛恨又深爱的男人就要死掉了,连她都要感觉无以为继。
没人知道,即便恨着,韩霁风仍旧是她巨大的精神支柱。正是因为那些恨,得以使她咬牙走过艰难的每一天。而且她打算因为这恨,日后也要让自己活得好好的,要韩霁风看到,离开他,她的生活依旧可以重新焕发光彩,而且比以前还要有声有色。
但是,这些灵魂的寄托通通都要不在了。
秦漠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过,定是觉得整个世界都要被掏空了,除了难过,她还很害怕才是。
而他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正如他知道韩霁风对于许云依而言,意味着什么。在美国的那段日子,他就想,竟能有一个人可以摧毁许云依,在他看来这样没心没肺的一个女人,过去的几年他甚至一度以为许云依百毒不侵。
但就是这个女人,却被一个男人完全给打倒了。
不是打倒了是什么,在美国的那段日子许云依的生活非常难过,可以说是煎熬。她得了产前综合症,严重程度到了没办法正常生活的地步。厌食,脾气暴躁,反复无常,甚至失眠。去医院找专家调节都没有用,产科医生觉得这跟产妇得不到丈夫及家人的关爱有很大关系,女人怀孕的时候本来就会变得极为脆弱和敏感,容易引发悲观情绪。而那段时间她又受到了情感上的极大冲击,即便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是情感上连她自己都觉说不过去。
几个月下来,她的心理落下了毛病,直到生完孩子,都没能得到彻底的缓解。
以至于到后来她想跟他在一起,都得不到自己内心的允许,抗拒从始自终。在床上让她像个木讷的死尸一样,再有进一步的发展,她甚至会有不适的生理反应。
他从来不否认许云依的努力,即便起始有假结婚的因素在里面,多少有点儿权宜之计的意思。但是,许云依不想辜负他,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她努力让自己一天比一天好,一次比一次更接纳他一点儿。
可是,到底他不是韩霁风。
当年许云依一样也是离开他,却未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显然,没有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是爱上别人,很爱很爱。
但是,离开了韩霁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先是不可思议的消沉,到后来看似从低谷中走出来了,实则又是受了报复的蛊惑,让一个人看起来比较癫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