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寅留下的宅子,当起了柳家的主人。
再加上前几年柳明臣深得先皇的圣心,所得的赏赐也够提携柳家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方俏梅合计,皇上子嗣还小,宫内适婚的姑娘就只有逢曦长公主。
虽然逢曦长公主喜怒无常的名声在外,但毕竟是长公主,有点小脾气也很正常。
全天下都知道当今圣上魏如是最疼胞妹魏彩,能当驸马的人日后必得重用。
柳明臣父母不在世,柳劲夫妇便是跟他唯一的亲人。
如今能与皇家攀亲,对他们来说就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啊。
只是传回来的消息,竟不是柳明臣迎娶逢曦长公主当驸马,居然是被一个人人唾弃的皇家庶女截了胡,婚期还匆忙定在了半月之后的腊月十五。
柳明臣的仕途也因这桩婚事算是到此结束,顶多当个七品小官,再无出头之日。
“臣儿啊,你是不是开罪了圣上?
“能不能求他开个恩,起码把这门亲事给免了?”
方俏梅握着柳明臣的手叹息道。
只要是把这门亲事免掉,柳明臣也能求娶其他名门姑娘,起码不用断了仕途。
只要他在朝为官,他们柳家迟早也会荣华富贵。
“婶母,圣恩难测。你不会想让我抗旨吧?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烛光下,柳明臣随口作答。
柳劲急得在房间里直打转:
“臣儿,你糊涂啊。你说自己身上有疾,不能耽误这位魏姑娘,不就好了吗?”
“叔父,如今我官位未定便传出有疾,那些看不惯我的官场中人正好拿住把柄弹劾我,可能原地免官哦。”
柳明臣深知他叔父最重仕途。
柳明臣的堂妹柳音芝坐不住了,站起来骂道:
“哎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都怪魏文熙这个烫手山芋,不接还不行。”
柳明臣一笑,“我倒觉得魏文熙还不错。”
皇上虽是看着疼魏彩,但魏彩和魏文熙两人同时落水,他的目光始终是盯着魏文熙。
祝寿之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魏彩身上,而皇上却有意无意地瞟向被掌掴的魏文熙。
若不是他在殿中间舞剑,怕是也注意不到这一细小的区别。
先皇流落民间之女被追认的只有魏文熙一人,其他的全部不被承认,且不久后全部消失。
席上,皇上更是逆了魏彩的意,也要把自己指婚给魏文熙。
柳明臣几乎可以断言,魏文熙的身份并不是皇家庶女那么简单。
这些话柳明臣并未与家人讲过,事实上他也很好奇魏文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仍记得魏文熙被掌掴之时眼中那不屈的神色,确实也让他颇为动容。
最重要的是,他见过魏文熙,在多次赈灾捐款最多的就是魏文熙。
他对这个女孩早就有所耳闻了。
寻常人家女子迷恋胭脂俗粉,她却忧国忧民,定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柳明臣和衣睡下,半夜听到屋外传来极轻的落地声。
来人轻功了得,若不是落地时踩到他特地撒在外的金沙,恐怕他也不会听见。
金沙质脆,来人势必也有所察觉。
柳明臣反手一把柳叶状的飞刀片,朝门外掷了出去。
同时,一柄短箭也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