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清醒时要他们兑现,他们便立即恢复那鄙俗可厌的神情。
所以张淡香尽管早已存够数十倍于能够为自己赎身的钱,她也宁愿只在“怡云阁”里做她的花魁。想到这里,张淡香又有丝快意,坐直身子,见花椰仍在这寒冬之时裸着身微微发抖,心中好笑,觉得这婢子到真憨实,越发喜爱,微笑道:“行啦,把衣服穿起来罢。”
花椰这才穿衣。张淡香知道自己将来会继承这生意,早跟着老鸨早学过不少相人的窍门。这婢子容貌受限,长大绝不会是美女,但手脚修长,腰细胸肥,若是到了窑子里到可能很受欢迎。她问道:“你可识字么?可会吹箫么?会弹琴么?”
花椰一一摇头:“不曾学过。”张淡香笑道:“也难怪妈妈不想留你,你这样丑笨。”花椰道:“奴婢什么都可学得。”张淡香笑道:“不急,你先去为打些水来,我早上起来还未洗脸。”
现在日头早已晒到东墙。花椰并不问在哪里打水,拎了壶转身便出去,不多时便打了水回来,服侍张淡香洗脸洗头,化妆更衣。待到傍晚时分,张淡香她们就该上工了。一连数日过去,张淡香越来越喜爱这个一时冲动买下的婢子了。
这丫头总是板着脸,最多偶尔皱眉,少言无笑,却是一个会做事的人。自从有这丫头,张淡香真省了不少心。每天起床,都有人为自己收拾床褥,洗刷淧器;每晚累极回房,都有人事先为自己煮了热水净身洗面,用热炭暖了被窝。
她虽不懂什么,却很聪颖,什么事但凡嘱咐她一次,下次便再也不用操心。这日张淡香陪几个政府官员饮宴,曲终人散醉醺醺的回到房里,婆子只把她送到门前,花椰急忙将她接过。
人喝了酒身体总是异常沉重,花椰竭尽全力才将她拖到床上,为她褪去衣袜,打水为她净身。待花椰为她净到下身时,张淡香突然诘诘笑出声来,伸手抓住了花椰的手,拉到眼前仔细观看。
“好长的手指,好细的皮肤”她很是羡慕的道“如果涂了豆蔻、戴了手镯,又哪里看得出来是一个下人的手指?”
花椰淡然道:“但奴婢始终是个下人。”张淡香笑着伸手指在她脸上一刮,道:“我就是羡慕你这点,与世无争才是真的福气。”
花椰不语,张淡香侧过身,花椰又为她擦抹背后。张淡香又道:“你也曾与石家、花家二位少爷有染,一次勾搭上两个少爷本领真是不凡!他们可曾说过要娶你?”
花椰道:“不曾。”张淡香又笑:“那你便允他们?”花椰道:“少爷们从未问过奴婢允不允。”
张淡香伸手扶头道:“那是他们强食么?你还真淡定!你从未恨过他们么?”这个问题其实张淡香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你不恨他们吗,你不想他们吗什么的。花椰每次回答都一样:“奴婢已不记得他们的脸。”
本来印象就极淡,又这么多天不见,谁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猴六还是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