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入学考试,按照惯例和传统,测试一下新生的底子......”
老师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那名女生带来的小波澜似乎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也可能是他根本不屑理会。
沈不归回头看了那个高中女生,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攥着衣服的手指泛出白色,学校的大门在最后一个玩家进来后就被关上了。
那个老保安还时躺在他的摇椅上,被厚厚的黄褐色落叶遮盖,摇椅轻轻地晃动,看上去没有动过。
大门对她关上了,所有的老玩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个女生被“淘汰”了,她的下场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张音濯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
“如果跟她一样想的学生现在也可以出去,我们学校也不需要这种不爱学习的差生,有的话尽早滚出去。”前面的老师轻蔑的冷哼一声“免得死在学校里还得替你们这种差生处理尸体。”
这话说的几乎是毫不留情面了,张音濯最终还是没将话说出来,算了,他管这么多干嘛。
那女生茫然地被留在原地,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夜幕下的学校如同巨兽的嘴巴,浓稠的黑色吞噬住了最后一个玩家,她落单了。
身体本能的在静谧环境里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惧,泪水开始决堤,她已经开始后悔刚刚的多嘴了,人群一消散,那种阴森的干觉就成倍的凸显了出来,保安亭旁边的路灯闪烁了两下,昏黄的灯光如同黑夜中的孤岛。
有什么东西悄悄在暗处去睁开了双眼,隐匿在灯光之外,在阴影中垂涎的窥伺着她,恶念就像阴冷的毒蛇爬过她的全身,就在此时,脑海中的机械音重新响起,个人面板也被强制打开。
“注意,玩家:池雀可,请在三分钟内进入校园,完成主线任务,请玩家注意自己的个人属性,保持san数值不要低于50,否则将面临淘汰。”
池雀可早已被恐惧折磨的草木皆兵,系统突兀的声音吓得她大叫一声,双腿一软,直直的跪坐在了地上。
感受着如鼓的心跳,双手都有些麻痹,她不知道淘汰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对危险的感知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好词。
三分钟,三分钟,她根本不敢耽搁,尝试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体的应激反应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她双腿软的就像面条,慌乱的站起,有狠狠的摔下,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惧怕过,手脚并用着,几乎是爬了过去。
“爷爷!保安爷爷,可以帮我开个门吗?”哽咽的声音不成语调,她靠在铁门上,冷汗浸透了后背,手伸进铁栅栏里面,胡乱的挥舞着。
三分钟的倒计时只剩下了一分半,倒计时无时无刻的都在凌迟着她的心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止住了慌乱,下定决心的朝里面看了过去,现在唯一能就自己的只有那个门口坐着的保安。
“大爷......”她朝着保安亭里面看过去,就这一眼,她被吓得肝肠寸断“啊!!”她跌坐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门里哪有什么保安。
枯黄的树叶被微风拂动,露出了摇椅下面的,被腐烂的叶子掩盖住的死尸,尸体的头微微的倾斜着,空洞的眼睛望向她的方向。
池雀可是个生活经历很单纯的高中生,她的家庭环境美好又普通,也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尸体,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浮肿的死尸,溃烂的皮肉,扭曲的爬来爬去的蛆虫,彻底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多么想就这么昏死过去,这样大概就可以忘记看到的一切,但是悲哀的是,她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她的求生欲死死的撑着她。
根本没有时间给她缓解冲击,她必须要去到学校里了,那串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两位数了,现在必须要进到学校里面,她已经不敢深想自己失败的后果了。
学校的栏杆已经锈迹斑斑,但是门锁却依旧坚固,牢牢的锁死,从这里进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大门的栏杆上面有些花纹,顶部布满竖起来的尖刺。
她没得选,颤抖着腿,开始爬杆子,门口路灯照射的灯光越来越暗,倒计时只剩下一位数了,她好不容易爬到了最上面,此刻却有些犯难。
上面的尖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尖利,但是也是锈迹斑斑的,间隔很短,她跟本无处落脚,她就这么挂在上面绝望的看着倒计时到时间。
“玩家:池雀可,未完成任务,你已被淘汰。”
系统的宣告如同死亡的信号,在这一刻宣判了她的死刑,池雀可就这么挂在上面,她绝望的看着最后一丝灯光熄灭,黑暗吞噬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这一刻,黑暗中的东西似乎挣脱了某种束缚,恶意开始肆无忌惮的缠绕着她。
浓稠的黑暗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僵直的挂在门上,不敢再动,暗处的东西在直直的朝她逼近,心跳随着视觉的被剥夺而逐渐加速,在这种环境下面,其他的感官开始灵敏起来。
她直到现在最好赶紧到学校里面去,但是本能却死死的把她固定在栅栏门上,到这一刻,她总算明白,所谓的淘汰,应该就是失去生命,她被献祭给了黑暗中的未知生物。
“滴答,滴答......”黑夜中传来轻微的水滴声,池雀可的小腿肚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那声音在她身后渐渐逼近,直到停止在一个离她很近的地方。
冷汗滴到了她已经开始疲软的胳膊上,她不知道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那股游弋在周围的恶意让她颤栗。
她一定要去到学校里,尽管现在倒计时已经消失,但是学校一定就是现在唯一能够庇护她的安全区,这也是现在支撑着她没让她昏死过去的最后希望。
她在脑海里面疯狂的思索着对策,忽然,她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身后传来的粘腻湿滑的触感。
那个东西似乎在“触摸”她,某种粘液沁透了她的校服粘黏在皮肤上,她本能的开始反胃,腥臭的味道在她的鼻腔萦绕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忍着惧意,不受控制的向上面爬了爬,想要摆脱背后的东西,那东西跟随着她也动了动,那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
她的整个背后都陷进了怪物的体内,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包裹感,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摩挲到了那东西,并不是想象的软滑,软体中带着出乎意料的粗粝,还有一些不规则的软体凸起。
她被整个嵌在了里面。
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时,人类的思维会不受控制的发散。
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是被“吃掉”了吗?那是口腔?还是什么?她现在是在一个怪物的口中吗?
兴许是被恐惧激发出了潜能,池雀可一鼓作气的爬到了最上面,生锈的尖刺划破了她的手臂,那居然不是装饰用的,血腥的味道刺激到了背后的庞然大物。
“它”剧烈的动了起来,更加用力的挤压着瘦小的池雀可,随着“它”的动作,那股难言的腥臭愈发浓烈,女孩能感觉到被摩擦的皮肤开始有些刺痛。
她不敢再犹豫,飞身跃下,只要到了学校里就等于到了安全区,只要落地,她就飞速的往里面奔跑,尽全力跟上大部队,那是她唯一的活路。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是预期中坠地的疼痛没有来临,来不及疑惑,她的腰腹部在顷刻之间传来剧痛,脊椎骨的似乎被什么压断了。
“啊啊啊啊啊!!”此刻她无暇他顾,生理的疼痛让她抑制不住的尖叫
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刺入大脑,她几乎是在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条状的东西固定在半空。
内脏也被着东西挤成了一团,冷汗沁湿了衣物,背后的骨头应该断掉了,她像一根面条一样,在空中被那东西甩来。
“不要!救命,救救我!”池雀可痛苦的嘶吼,她撑着用双手去撕扯腰腹间的“生物”,那东西滑腻又带着黏液,粘液在她触摸到的一瞬间开始灼烧她的双手,手指上的肉很快就融化,随着粘液一起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腥臭的味道越来越刺鼻,她几乎被笼罩在那味道里面,那味道也带着些腐蚀性,池雀可觉得自己的肺部和呼吸管也传来了剧烈的灼烧感。
她已经被那味道刺激的神志开始不清晰,死亡的阴影开始吞噬她,她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高中生,这样的疼痛感在她整整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
疼到极致,她的求生欲却悲哀的支撑着她依旧没有昏死,但是现在她能感觉到,她应该,在那东西的口中了,粘液包裹住了她,皮肉逐渐被腐蚀,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好想家啊,为什么,是她呢,明明妈还在家等着呢。
谁来,救救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神明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刺目的光芒在她背后乍现。
“@#¥%……&”那怪物发出一声高亢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嚎叫,随即如同丢垃圾一样把她扔到了地上,飞速的退回到了阴影中。
池雀可感受到了光亮,蜷缩着迷蒙的睁开了眼睛,她的衣服已经被粘液毁掉了大半,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已经不能庇体,还有一些粘液附着在身上,依旧灼烧着她肉体,背后的骨头应该是断掉了,她没办法直立,就那么躺在地上,脊椎呈现诡异的S形,现在的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疼痛无法让她说话,可怜的少女不知道自己马上要面对的到底是救赎还是新的折磨。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勉强集中精神,视觉在黑暗中的时间太长了,眼睛在强光下看东西有些飘忽,来的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近,然后在她前面蹲下,歪着头问她。
“你,要进学校吗。”少年的声音和他圣洁的长相形成反比,嘶哑又难听
但在此刻的池雀可听来,却是最动听的仙乐,她的泪水决堤,用力的发出声音“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
少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点点头,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孔扫视过地上挣扎求生的少女,随即,背着光扶起了她,平静的做着自我介绍“我叫凌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