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经验给了她异常敏锐的看人直觉。
在之前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女时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心思纯善,并且很单纯的人。
连她都不太明白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好像真的很关心贺二。”她的眸子眯起,手背在背后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池雀可一直流着泪,她的眼神倔强又悲伤,像是一株迎风摇荡的小白花。
就在扇子快要从背后拿出来的时候,少女轻轻的开口了。
“他不会想这样活着的。”池雀可的泪水糊满了眼睛,可是脸上却挂着不合时宜的笑容,这样反差那一幕幕显得她整个人异常割裂。
她的笑在脸上像是僵硬的假面,泪水汹涌到让人有些悚然的地步,鱼漪漪察觉到了什么,没在犹豫,红影恒在她们两个人中间。
她柳眉倒竖,压着声音呵斥,“你是什么东西?”
一滴血液从她的眼眶中滴出,顺着泪痕将整个眼泪划过的痕迹都染成了红色,唇角笑意依旧,眼神却满是麻木的死气。
“因为我就是这么死去的啊,被剖腹开膛实在是太痛了。”眼泪泣血,她一边维持着假面的笑容,一边眼神剧烈的颤抖。
鱼漪漪没有神不归那种本事,但这么长时间的摸爬滚打,她也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一些门道了,眼前的这个少女根本就不是池雀可!
“你到底是谁?”锋利的铁质扇骨被按下开关,一丝血痕划破了池雀可白皙的脖颈,但她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看眼前的人一下,静静的看着地上挣扎不停的男人。
贺二的精神和身体都在此刻达到了临界点,一直挣扎着的动作停下,他的眼睛立刻翻白,全身都开始抽搐。
随后跟上个版本一样的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排排稚嫩的小手从他的肚子里面探出。
七个小婴儿陆陆续续从他那被开膛破肚的肚子里慢慢的爬出。
像蟑螂一样,这些孩子们生下来就极有活力立刻开始在房间里面到处的乱爬。
跟上一次一样的,这一次除了人数多了一个之外,其他的流程都是大差不差的。
那些东西没有看他们意见,甚至没有把事件分到除贺二之外的任何人的身上。
他们汲取了贺朝锦身上的所有养分和活力,静静的看着他即将断气之后手脚并用的爬上客厅,在地板上留下一串串的血迹和污渍。
忽的,池雀可看着地上瞳孔涣散还在苟延残喘男人站起了身子,她的右手食指上已经出现了一枚漂亮的戒指,这个戒指的最前端是一点锋利的刀子。
“你他妈疯了不成?”鱼漪漪立刻伸手将人拽倒压在身下,神色里满是不解。
“他都快能活着回去了,你非得让他死在这儿才甘心吗?”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算太多了,最后的三分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只要这一段时间贺二挺过去他们就不算白费了。
毕竟即将要迎接他们的是最后一周目,出了这个副本之后即便是再难戒掉莴苣瘾也会被主系统消除。
鱼漪漪的血泪滑到了太阳穴,顺着白皙的皮肤就到了乌黑的秀发里。
“那不一样,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你有什么资格去说话?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去解决他?”
她的说话语气和方式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透过那双流着血泪的眸子,鱼漪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压着心里的惊骇,尽量轻声的问道,“你是这所房子的主人?”
“......”那人不说话了,只是眼角的血泪依然汩汩的流个不停。
但沉默挡不住鱼漪漪的敏锐,扇子被从她的脖颈旁边移开,她紧紧的盯着面前人的表情,开始做排除法。
“你是黛比的什么?母亲吗?”
眼前的人丝毫没有一点波澜。
一个更荒诞的想法在脑子中生成,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黛比本人?”
这次,少女没在沉默,她慢慢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是。
她哑声打断了鱼漪漪发散的思维,“我的名字是肖恩.安德鲁,你口中的黛比全名叫黛比.安德鲁,是我的女儿。”
扇子的扇骨被彻底合上,鱼漪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让我杀死他吧。”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一直都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神色也开始改变,变得痛苦又绝望,“他不能就这样一直活下去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戒掉那个该死的莴苣了。”
“你是黛比的爸爸?”鱼漪漪不可置信的低声呢喃。
这怎么可能呢?
她在第二次的轮回里面特意去打听了多方的消息,也了解了关于这个小姑娘的全部故事。
她花费了很多精力才搞到黛比的故事。
“你不是死在了那场海难里面吗?怎么会是你?”
在她费尽心力了解到的版本里面,眼前这位自称是黛比父亲的人在饥荒最开始的时候,就在出海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像他这样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那些其他出去找食物的人也是这么消失的。
“我没有死在海难里。”顶着池雀面容的安德鲁痛苦的摇头。
“让我杀死他吧,他已经快要死不了了。”
血泪越来越红,他的声音都有些悲怆,红色的泪将池雀可的眼睛都遮挡了。
还想再说什么,但下一刻,奇怪的撕扯感传来,鱼漪漪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再度睁眼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站在了沙滩上。
夜晚的海边,海风轻拂着海浪,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皎皎月色下,海浪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熟悉的潮湿气息传入鼻腔,往周围看了看,第三周目已经刷新了,所有的玩家都再一次躺在海边,神色或轻松,或庆幸。
只有她美艳的脸上格外阴沉,在原地大骂了一声操,这一声的动静可谓是不小,吸引了周遭很多玩家的视线。
但她根本不在乎,咬牙切齿的坐起身子,真他妈不爽,这种已经触及到真相,但是在关键时刻消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