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撞出一串声响。
天花板这才安静了。
总算识相,不吵了。
砰、砰砰、砰砰砰! 正准备将晒衣杆归位的恩娣,猛然一个掉头,瞪着再度暴响的天花板。
“这次还有节奏的呢!”朱湘小小声的说了。
现在是怎么样?打摩斯电码吗?
恩娣牙一咬,心一横——
咚咚咚咚她挥杆冲锋上阵?
午夜时分,某栋楼层的某个女人,神志接近崩溃边缘
不遗多让的,还有个醉鬼——在三楼。
三楼。
“力殆,字条在哪?”
“你不是说是楼下那婆娘干的,那既然这地方不能住了,干脆豁出去啦!谁怕谁?安啦,我已经都处理好了!”好让人怀念的豪迈口吻重现。
孟霆证实了一件事——“神志不清”对“变态”的人来说,果真具有负负得正的效果。
可是,就怕“物极必反”——
“嘘孟霆你别吵我。呵呵再来啊!怎么没声音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孟霆拖起那个黏着地板傻笑的男人。
“我在打蟑螂啊,可是这个地板好玩也它会跟着砰砰啊!”一记低呼取代娇声。
至少这个声音会让人舒服一些。孟霆将人往床上甩落,大大舒了口气。
力殆到是怎么处理那张字条的?
第二天早晨。
恩娣昨夜岌岌可危的神志,终于失足坠入断崖。
“啊——”她在自家大门口失声尖叫了!
大门上贴着的,是她昨夜的杰作不,已经经人“修润”过。
“内有恶犬,生人逼避;公狗例外,不限纯种。”
多出两行歪七扭八的笔迹,钻人左恩娣瞪大的眼瞳里盘旋,同时激起熊熊怒焰。
朱湘连忙拉住正要踩上三楼的恩娣“恩恩,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他理论!”恩娣火冒三丈。
“理论什么?说他为什么物归原主?还是说他窜改你的原
著?”
“我、我”恩娣张着嘴,久久合不拢。
倏地,朱湘两只眼珠子极力扩张她听见了啥来着?
关门声!就来自三楼。
朱湘再掉回头,发现恩娣的嘴角在抽搐——她正霍霍磨牙,真的打算当只“恶犬”咬人吗?想像着下一刻的“腥风血雨”她的心凉了一半。
脚步声持续接近,朱湘一慌,拼死想把恩娣拖往屋内去。
楼梯间飘来了一阵用于男人的麝香味,吸引了恩娣的眸光。
是他!她认得他俊挺俏异鼻梁上架的那支墨镜。
前些天,她和他在楼梯间照过面的,当时她隐约感觉到一种侵犯的目光,所以急忙开门进屋恩娣被震碎的意识快速组装。
原来,他早知道她住这儿,所以,昨晚他分明是在戏弄自己?
火上加火的威力,让恩娣在下一秒钟,身子弹了出去,挡着他的去路。
她仰头对上那张脸——张即使是遮去双眸,依然让女人心动的俊颜。这一次,恩娣看得更清楚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表是出色了一点
他忽然摘下墨镜,这“一点点”的出色,开始漫无边际地扩张。
这男人的眼,似倒映在深潭表面的月光
恩娣不由得愣了愣。
孟霆不动声色地重新载回墨镜,他已经看得够清楚了。
五官细致,骨架均匀,最重要的,还是个纯正东方血统的优质品种。
只是——
发现她还硬杵在跟前,微微侧头的盂霆,眼神带着一抹兴味,直望着躲在大门里侧的朱湘屏息旁观。
恩娣在定神的那一秒开始,就为自己这种孟浪行为后悔,但是,这男人平静无波的表情,又隐隐激发着她的战斗力。
他真的大有问题!居然就由着她这么挡着?瞪着?
然后发现他往后退一步,朝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努嘴示意。
接着,另一名男子奉命对恩娣送出“借过”两字,让恩娣两只眼瞬间喷上——这个该死的臭虫虫,摆架子摆到姥姥家去了!
她已经气得嘴歪眼斜,而他呢?不浪费一滴口水,就拍拍屁股走人?
瞪着他那道昂首阔步寓去的身影,晾在一旁的思娣目瞪口呆,直到那把熊熊怒火直接从她喉头进射——
“喂!站住!”说话的同时,恩娣已经踩下几个楼阶。
隔着镜片,孟霆凝着那张涨红的脸蛋。“你叫我?”
“我当然是叫你。”
“喔?”孟霆再度缓缓摘下墨镜,眸光跃动,盯望她的脸,开口:“小姐,我们认识吗?”
恩娣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敢问这么“机车”的问题!
“我姓左,就住这儿,我们明明见过面的!”别说他忘了!
“也许吧,不过我忘了。”
“你骗人“前几天的就不说了,昨晚明明我才去按电铃,是你开的门,你还请我进去”她这是在提醒人家吗?恩娣住了嘴。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想起来了?恩娣等着他任何可能的反应,不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么的多余、多么的可笑。
因为她只看见一道继续拾阶而下的背影。
“喂!等等。”
“还有事?”
“能不能请你看个东西?”思娣手指用力地指向门板处那张还没撕下的公告“就这个。”
掉头瞟眼,孟霆的视线忽然有了另一个聚焦点!
他发现了从门缝里探头出来的朱湘,随即望向身后的力殆。
力殆的视线锁定同样的方向。
两个男人的眼睛同时看着朱湘,而此时的恩娣也一样盯住他们。
果然是群变态的包虫虫!恩娣板着脸重申道:“先生,我叫你看的,是这些字!”
“看到了。”盂霆应着话,眼睛却还是逗留在朱湘身上。
还看!?恩娣故意挡住他的视线,叉腰问:“那么,你、说、呢?”
“我说?”望着那帖草书,孟霆终于知道了力殆的“处理方式”
将视线拉回恩娣身上,孟霆脸上的兴味更浓几分。“字是丑了点,还要多学习。”
“何止是丑,简直是鬼画符”顺着话尾答的恩娣猛然闭嘴,整个人已经被怒火烧出焦味了!
他在笑!这一次恩娣确定自己真的看见了!
盂霆别过头,直接跨步,准备下楼。
“”就这样走了? “对不起,借过。”不想就地处死的“元凶”孟力殆,也赶紧逃离。
只是,出了楼梯间,坐上那辆积架跑车,力殆还是“处决”了!?
“就是她了。”
“什么?’忐忑的力殆在装傻。
“那个躲在门缝里的女人。理由你应该比我清楚。”
力殆当然清楚,那女人酷似tina的容貌也让他吓了跳。
但,真正吓到他的,是孟霆的“公告”
敢情他从此将被迫不断往楼下跑,借盐、借糖,直到借到人”?
力殆开始哇哇抗议,甚至把姓左的女人抬出来当借口。“那个左小姐好凶,我不敢。”
“对象又不是她,你怕什么?”
“可是她是主人啊,我一看见她就害怕。”反正就是别要他往楼下跑。
“简单,那就让主人不在家。”
啊?敢情连“调虎离山计”也出笼了?
力殆只希望老天帮帮忙,把那个tina的翻版给赶快调走。
偏偏老天爷就是爱作怪,孟霆嘴里的“机会’居然那么快就来了!
当天午后,雷声轰隆、乌云密布,眼见大雨即至,孟霆和力殆两人从社区附近的停车场步出,加快脚程转入巷道,一眼看见朱湘。
她大包小包,又提又抱,一副颇为吃力的模样。
定在原地,力殆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只写着:呜呼哀哉。
“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孟霆努嘴示意,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看着力殆认命地走过去,然后攀谈眼见朱湘把东西交给力殆,两人同时步人楼梯间之后,孟霆舒口气,决定暂时不上楼,重新踏往巷口。
豆大的雨滴已经打落,而且节奏骤转急促,路人纷纷走避,孟霆也快步拐人店家的骑楼——
“啊!对不起”一名女子自马路飞奔而来,差点撞上了他。
有点耳熟的声音让孟霆扬了眼,随即看见一张错愕的娇俏脸孔。
这么巧?她也在这个时候回家?
该死的倒楣!居然又碰上了他!
恩娣低着头闪身,怕沽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想与他隔出最安全的距离。
“左小姐?”
不错嘛,这会儿倒肯开金口招呼人啦?她的头偏了偏,用眼神询问。
“有件事,我想找你聊聊。”
聊聊?诡异!恩娣扫视他的眼又快速闪避,板着脸孔道。:‘孟先生,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事可以聊的。”
“你知道我姓盂?”
“是昨天那个警察说的”唉呀呀,又不打自招了。
“我知道报警的人是你。”望着她懊恼的表情,孟霆冷哼道。
“对,是我报警的!原来你是专程来堵我,好兴师问罪的?”恩娣眯着眼。
这等无聊的猜测,让盂霆浓眉微蹙,撇嘴哼道:“无聊。”
“无聊!?”这种明显嫌恶的表情再度激怒恩娣。“我无聊?是谁在三更半夜鬼吼鬼叫、敲敲打打的,好玩吗!难道你不知道扰邻是违法的!还有,那个报纸,别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上面留的地址很清楚,那个求偶启事明明就是你们三楼的人” “是我刊的!”一记喝声,得到了令孟霆满意的效果—— 跟前这个女人的歇斯底里终于稍缓。
“你”恩娣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不,应该说是她觉得根本没必要再跟他多说什么。
她甩头走人,打算去找个不必面对他的地方。
“等等。”盂霆挡着她的去路,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想找你谈谈那件事。”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谈?”神经病!
“因为这件事——”他走近两步,直视着她的眸,认真道:“我需要你的帮忙才能完成。”
恩娣的双眸倏地暴睁。她听见了什么?
他说他需要她帮忙求偶,不,直接一点的说法就是“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