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率领七十二骑向北急奔,路遇前往六十里梁方向接应大都尉车莫牙的四千骑兵,两军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黑夫迅速作出反应,调转马头带领人马向东顺着匈奴四千骑的侧翼绕过。匈奴四千骑急着去六十里梁也就没理会这支突突而来的骑兵,甚至不派一小队骑兵去截拦,完全放心的将这队不足百骑的骑兵交给了断路的那一千骑兵。
黑夫一边诧异这支骑兵为何放自己走,一边想着前边还有多少匈奴兵。往前赶了几里地,便发现了断路的那支匈奴骑兵。与此同时,这支匈奴骑兵也发现了他们,派出两个百人队朝他们冲杀了过来、
黑夫见无处可避只好带队迎了上去。他一边躲避着匈奴骑兵射过来的箭矢,一边也取出从六十里梁捡取的匈奴弓箭,对准一名匈奴骑士引弓就要射去。他拉了个满弓,还未将箭放出,弓弦竟自断了。
“你个被阉割过的匈奴老忘八,造的什么鸟弓”他嘴中骂咧了一句,将弓扔掉,抽出腰上悬挂的剑,对准一名匈奴骑士就刺了过去。那名匈奴骑士身着的皮甲基本上没有防护能力,剑很顺滑的刺穿了皮甲,差一点贯穿他的身体。待剑抽出时,那名匈奴骑士从马上摔了下去,尸体很快被随后赶来的马蹄践踏而过。
迎上来的匈奴骑士纷纷收起弓抽出弯刀,远处的匈奴骑士怕伤了自己人也将弓收起抽出弯刀。
黑夫连续将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骑士刺下马,回头一看,跟随自己的七十二骑只剩四十多骑。他将剑第六次刺入赶上前来的一个匈奴骑士体内,回拔之际因用力过猛,剑竟折在那人体内。眼看又有一骑驶了过来,他将断剑抛向那人,那人愣了一愣,向右一闪躲过抛来的剑。趁着这个时机,黑夫两腿紧夹马腹,一个急奔探身夺过那人手中弯刀,顺手一刀斩在那人脖后,大喊道:“骑兵队的勇士们,跟在我的后边冲出去!”
俗话说:剑刺死,刀砍伤。论杀人的威力,刀自是不如剑。但剑刺终须手下有个拿捏,拿捏不准刺偏了位,被刺之人也就落个重伤。若是刺了个空,连伤都伤不着,还不如刀砍的爽快。
一把弯刀在手,黑夫也就不再拿捏要往两旁匈奴骑士的哪个部位刺,抡起弯刀只朝有人的地方砍去。不一刻已将七八个匈奴骑士砍翻下马,另有十多名匈奴骑士也被他砍伤。
他对准一个匈奴骑士又出一刀,发现这刀用劲极猛却难破来人皮甲,举刀借着阳光一看,刀刃已卷。他探身上前,抢过那人的弯刀,又扯过另一人的弯刀,双手挥舞起来犹如两扇风火轮,只杀得四周匈奴骑兵纷纷退避,谁也不敢近前三尺之内,只当是天上下凡来的一个黑面煞星。
冲出敌阵,又跑了几里路,黑夫将马勒停,举起手中的弯刀,道:“马战还需用快刀!娘娘的,将来一定要打造几把快刀,杀起来也痛快一些!”
说罢,他将手中两把都卷了刃的匈奴弯刀抛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随在身后的十七名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的骑兵道:“你们都是爷们,都是跟我老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知道,从昨晨至今大家都没休息过。经历了放火前的煎熬与放火后的奔波及杀戮,现在一定又饿又累,很想躺在地上睡他娘一觉。但是我们现在不能休息,先不说前后两边都有如狼似虎的匈奴兵,想想李将军的安危,我们也不能休息应该马上去救援。此一去,说不定再也看不到太阳从地上升起,你们怕吗?”
“不怕!”十七名骑兵同时大喝一声。
黑夫呵呵一笑,道:“怪不得老黑跟你们一起喝酒那么痛快,原来个个跟老黑一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你们放心,李将军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了事,我们杀匈奴几千人这么大的功劳让谁承受去?老天不会如此的不开眼,肯定会留下我们的命享受将来的荣华富贵。兄弟们,再向前行十里便会与李将军碰面。只要找到李将军,凭李将军的雄才大略我们这条命也就算活下来了,荣华富贵也就算落到我们身上了。兄弟们,跟我走!”
盾牌兵又被匈奴骑兵围了起来,就在距李信布阵的方位不足五百步的地方。阵后的有些士兵已忍不住想拉弦射箭,各队的百将严令自己的属下不许拉弓,直等匈奴骑兵进百步之内方可发箭。
狐卢鞮大怒之下对于黄河岸边的弧形阵视而不见,这支五百多人的盾牌兵让他付出太大的伤亡。他不敢想象,这次遇到的盾牌兵数量若不是五百而是五千的话,他所率领的四千骑兵会不会全军覆灭。
这一支若是单纯的盾牌兵或者枪兵的话也没什么。若只是枪兵,骑兵完全可在百步之外用弓箭将其射杀。若只是盾牌兵,骑兵则可冲散其队形,以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夺取胜利。可他偏偏是一支配合圆熟的枪盾之兵,让骑兵远攻不行,近攻也是不行,犹如一只带刺的刺猬,看起来没什么,动起手来着实不易。
以八百多骑的伤亡,只换来敌人三百多的伤亡,这样的战绩让狐卢鞮十分的沮丧,看着被重重围住的盾牌兵还在顽强的向东边突围,狐卢鞮又增加了三百骑前去围剿。此时围剿这支盾牌兵的兵力已达到一千余骑。
突然,从河岸的方向飞过来一层密不透风的箭矢,当即便有三百多骑倒翻在地。狐卢鞮发热的头脑马上清醒过来,明白黄河岸边阵形后边的才是真正的对手。还未等他考虑周全是下令把骑兵撤回来还是让骑兵放弃盾牌兵向阵形后边突击时,第二波箭又飞了过来,又是三百多骑命丧沙场,其余的三百多骑见势不妙也都纷纷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