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和陆文昭进入内殿之后,只见孙执事正立于制符殿中央的一张几案前,正专心致志地绘制着法符。
几案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空白符纸,四周摆放着各种制符用具,其精细与讲究远非寻常文房四宝所能比拟。
光是符笔便有十数枝,或细如幼苗,或粗如儿臂,笔杆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显示出不凡的品阶。
朱砂和兽血的种类也不一样,有的鲜红如宝石,有的深暗如夜,容纳它们的器具也是各种各样,或形制古朴,或轻盈灵动,或为龙蛇之兽,或为青松劲竹,各具匠心。
镇纸沉甸甸地压在几案一角,上面刻有奇异的符文,似乎有着镇压心神的作用;香炉里燃着特制的香料,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清凉之气,使人心神宁静。
在孙执事身旁还侍立着一群弟子,每一个都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绘制法符。
李扶摇和陆文昭的到来,似乎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陆文昭早已习惯如此,他索性闭目养神,抱着飞剑,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剑道世界之中。
李扶摇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孙执事绘制法符,暗自留意对方绘制法符的手法和技艺。
只见孙执事的笔尖在符纸上舞动,每一笔每一划,或快或慢,或流畅或凝滞,手法技艺各不相同。
李扶摇是绘制过法符的,知道不同的法符要求不同的手法,孙执事每一次的动作都恰到好处,无一丝多余。
有时他的手法如滔天烈焰,炽烈而磅礴,绘制出的法符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火力;有时又如龙蛇潜行,曲折蜿蜒,赋予符纸以玄妙的力量。
李扶摇尽管很多地方看不明白,却依旧看得如痴如醉,受益匪浅。
孙执事像是看不到李扶摇等人的到来一样,一直在自顾自地绘制着法符,直到几案上的空白符纸全部用完。
李扶摇和陆文昭连忙上前见礼。
“原来是炼器殿的天才来了。”孙执事转过头来,像是才看到李扶摇一样,“我听说,你昨日炼制出了九品的符纸,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李扶摇不卑不亢,从容答道。
“一出手,便炼制出了九品符纸,确实不错。”孙执事竟是发出一连串地赞叹,说着他转过头来,突然对一旁的一个弟子问道,“贺明,你几岁时,能炼制出九品的符纸?”
“十三岁。”贺明回答道。说话之间,他似是无意间,还看了李扶摇一眼,眼中全是傲然之色。
孙执事又问道:“那现在能炼制几品?”
“这……兴许是七品,兴许是八品。”贺明轻轻地摇摇头,说道,“自从进入制符殿之后,就没有碰过这东西了。您老人家说的,这是末学小道,不值一提的东西,不要沉迷其中。”
“符纸之法,虽是末学小道。我制符殿的弟子,多少还是要会一点的。”孙执事说着,他看了李扶摇一眼,说道,“这位李师弟,是炼器殿的天才,这控火的本事,连冯师兄都是颇为赞叹。这祭炼符纸之法,考较的就是控火的水平。你就下场,向这位炼器殿的高足,请教一下祭炼符纸之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