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啸在卯时一刻赶到了大内的时候,他才知道来晚了,康熙已经被夤夜等候的佟国维给领出了皇宫。站在乾清宫外的汉白玉台阶上,凌啸看看天色,方才五点半钟左右的破晓时分,心中忍不住赞叹佟国维实在是太会做官了。
佟国维却是满腹的无可奈何,被凌啸抓住了把柄的他,连问都不敢问凌啸,就不得不殚精竭虑地为凌啸绸缪。自觉为凌啸撒了弥天大谎的他知道,现在保住凌啸,就是保住自己,那忠达公府的军中宿将、吏部部堂、皇子皇妃的三层势力,就是自己这个国舅都难以对抗,唯有拉上康熙才行。
和恶人先告状一样的道理,第一眼看到某种事物的印象,几乎就能决定这个事物的最终命运。佟国维只是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原委,却对康熙在震惊中的询问语焉不详,他只是用八个字来形容了漕运粮库衙门的现状“如非亲临,梦寐难见!”
康熙就是被他这种话语给撩拨起好奇心,决定在早朝前赶来观摩一番的。
粮库衙门的后厦大堂中,裸男裸女们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觉察到至尊在侵犯他们的**权。酒臭烟臭屁臭和汗臭,被地板下的火龙蒸炕得氤氲污浊,地上的那些**物品,一如昨晚般狼藉一片,配合着这些光溜溜的男女,告知康熙这里是何等地疯狂**。这亲眼一看之下,康熙忍不住身形一晃。
院中,穆子曛看着康熙气得发抖的背影,微带责备地对佟国维道“佟相,您也知道的。主子爷可是常有心悸的毛病啊,这,把万岁爷请来看,合适吗?”佟国维忍不住苦笑,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次重温那些裸女,但是他可以肯定一条,自己深涉其中,不让康熙表个态,不仅自己无从揣摩,就是凌啸阉人后代的事情也很难善了。
“猪狗不如啊。猪狗不如!全部抓到天牢去!”康熙快步退出,面色发乌,骂道“初时朕以为身处商纣王宫,现在才知道是到了猪圈!朕未尝想到。入关不过五十四年,八旗后代竟是皮肤滥淫到这种群聚而淫,吃喝嫖赌的境地。还好,还好,没有宗室子弟。也没有朕地皇子,否则朕只有当场撞死在这里!”
佟国维赶紧一躬身“皇上。还有两个在缉捕中被忠毅候误踩负伤,是把他们送回府中安心疗养,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关到天牢?”
康熙怒得格格一笑“误踩?踩得好,踩死这帮废柴!还想安心疗养?没死就给朕关黑牢去!回宫。”
特廷一愣,他为凌啸担心了半天,谁知道竟然这么轻飘飘就完事了,当下欢天喜地地去办差了。
看着屁颠屁颠地随康熙走出去的佟国维,穆子曛一阵胆寒和庆幸。
真是***阴险啊。这宰相不说是谁被踩伤,伤在何处,却把个时机寻得贼准,还用什么安心疗养和关黑牢对比,皇上不发火才怪呢!有了这一句踩得好,凌啸至少不会受到太大的处分了。
“幸好我穆子曛没有介入党争,要不然,就佟国维的这张嘴巴,也可以让自己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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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很明智地没有再去寻找康熙,心中的悲苦郁愤,手下的血海深仇,让他在府中老老实实地呆着,他在等待康熙的反应和谕旨,他很想看一看,在康熙的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这种是非曲直。
天气很热,前来祭奠的是得到消息地京中各驻军将领,虽然这些都是中低级军官,但是,从开始的三三两两,到中午时分竟是络绎不绝。尽管不排除大家给忠毅候凌啸的面子,可即使左雨是个贱民出身的将领,但是这个深入敌后的孤胆英雄,出身不防碍他得到西征皇卫军地尊敬,也不防碍众人的扼腕叹息,在得知了左雨身死黄浩重伤的缘由之后,更加不会防碍将领们会产生兔死狐悲的情绪。
午时时分,康熙的谕旨终于到了“着即追封左雨为一等子爵,四亲兵为三等轻车都尉,移灵柩至兵部建功堂公祭,厚典重恤其遗属,嘉其母妻三品诰命,子嗣辈袭爵三世始降,于湖广立坊祠旌表。”众人一阵惊叹,康熙地追封极为殊恩,要知道想要挣上这些东西,一个寻常的总兵不立下卓著战功,都未必可以得到这些爵位,更何况异姓爵位每一世降级,皇上亲自颁旨许其世袭三世,恩荣不可谓不隆。在兵部官员用窖藏冰块将左雨遗体裹着移走的时候,凌啸却默然不语地望着榻上地黄浩,乌紫色的淤伤浮现出体表,黄浩已经肿胀得面目全非,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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