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总却是向前一步:“翰林,是要保全瑞安全城,还是想要保全徐牧谦一人!”
“这是我亲家啊!”孙锵鸣在心底悲嚎一句:“运司你是要把我在火上烤啊!”他知道自己这位亲家在乐清搞得天怨人怒,红巾军起事至少有一小半的原因是想要讨伐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处置徐牧谦。
可是庆廉却毫不留情地把这件事摆上了台面来,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翰林,你是要保全瑞安全城,还是想要保全徐牧谦一人?”
“也罢!”被逼得这等地步了,孙锵鸣苦笑一声,却是对徐牧谦说了一句:“亲家,对不住了!”
“把徐牧谦锁了!”
大家都以为孙锵鸣将要大义灭亲的时候,却听他大喝一声:“这是我骨肉至亲,我只是在乡一野人罢了,不敢处置,请知县大人断案吧!”
庆廉是想要他快刀斩乱麻,当即将徐牧谦这个祸首斩首以挽回军心民心,但是没想到孙锵鸣还是想回护自己亲家,打起了太极拳。
孙翰林不杀自己亲家,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他的心意,失望之余也明白孙锵鸣的心底还是向着自己的宗族多一些,因此知县明知诛杀徐牧谦是上上之策,却也说道:“此事重大,非本县所能裁量,不由将徐牧谦交由上峰处置。”
庆廉一心想要杀徐牧谦立威,孙锵鸣知道一到府城必然凶多吉少:“那好,将徐牧谦押往杭城,交由何抚台处置。”
众人明白他的心意,也不说破,只是气氛一下子难堪起来。
徐牧谦倒是回过神来,他朝孙锵鸣回头拱了个手:“亲家,不必让你难作了!我徐某生于温州,长于温州,不想死在它乡异土,死在这瑞安倒也不错!”
他笑了笑:“运司要办我,亲家公你保不住我!我与红巾贼是你死我活的十世之仇,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亲家,我向你讨个差使?”
“什么差使?”孙锵鸣感觉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
“柳绝户用心恶毒,现在瑞城已经城门洞开,但是贼兵非经海安不可,让我带团勇守海安城吧!”
海安是瑞安除县城之外的又一座古城,方圆数里,正在扼制在红巾军南下的大路之上。
自从柳畅用上树黄旗的策略,不少最顽固的白布会头目既无力对抗红巾军的大兵,又不愿意树上黄旗,就退入了海安城,现在海安城内已经有几百白布会团勇,只是互不隶属,缺乏一个强人来统率他们,白布会的首脑们虽然有心加强海安的防御,但是却找不出一个既够份量又有勇气的角色。
徐牧谦知道海安差不多是瑞安县城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守海安是十死九生的局面,但他还是笑了下:“亲家,你能做到这份上,我已经不后悔把女儿嫁到你家了!”
他继续说道:“总得有个人去带队守海安,我便替你把红巾贼堵住吧,至少也能缓上一两日,说不定还能活着回来吃咱外孙的满岁酒了!”
他倒是一个倒符合要求的人选,只是孙锵鸣却说了一句:“还是去杭州吧?”
徐牧廉倒是看淡生死了:“哎错便错了,不能一错再错!亲家公,拔我一百团勇,我马上便走了!”
他临别还叮嘱了一句:“台勇的事,我已经替你联络好了!这事你一定要亲自办好,千万别生了意外!”
“徐牧谦就在海安城内?”瞿振汉差一点就跳起来了:“那咱们是新债旧债一起算了!”
报信的乡民与孙家有仇:“没错,徐牧谦刚带了一百白布乡勇进了海安镇!”
瞿振汉笑道:“这回是要给倪副帅报仇雪恨了,快把柳检点请来,这次恐怕要用上龙枪哨了!”
柳畅稍稍了解情况之后便问了一句:“海安城内有多少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