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夫妻二人离开,女人怀抱灯盏,泪水潸然,男人轻轻搂住女人的肩膀,无声安慰,突然发现一道光钻入灯盏,一张虚幻的幼稚少年的脸出现在灯火上,脸色凄然,说道:“我要陪伴他走这一程,你们不会反对吧?”
年轻人欣慰的露出笑脸,怀抱灯盏的女人亦有喜色,那张虚幻的小脸做出一个安慰人的表情,说道:“明明知道他会有这一劫,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难过,知道我为何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他吗?我也在犹豫,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恨不得让小双与那混沌体融合,这样无论从外表还是灵魂,那可是完完整整的小双啊,你们不想看到吗?我想,我太想了,我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但是,我梦见的小双就应该是那个样子,难不成就不能共融?”
年轻人叹口气,说道:“小双这孩子经过这么多事,心灵一点也没有被俗世玷污,先天无垢的灵魂容不得一点肮脏。在他看来,那个混沌体是被千万苍生滋养起来的,身负无边罪孽,他当然排斥,认为自己和那个肮脏的身体产生一点关系都是对自己的玷污,所以以他今世的性子,断断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自从他把自己身上那属于前世小双的心魔还给混沌体他就已经打算,他要替混沌体为这个天下赎罪。”
女人泪流满面,将灯盏贴在脸颊上,轻声说道:“还有一个原因让他毅然决然,那就是淑凤那番诛心言语让他彻底伤心,那些话就是杀他的刀,让他对这个人世彻底失望!”
“无牵无挂的来,干干净净地走,来这个世上走一圈,他不欠任何人,对得起任何人,即使带着无尽的失望走,也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隐患!”,女人突然痛哭失声,大喊:“可是,这一切为什么是我的儿子来承受?告诉我,为什么?”
年轻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默默流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年轻人搂着妻子不断地安慰,说道:“我们去老地府,让小双重新走一遍轮回,让他自己选择,如果他选择干脆利索斩断这一世,我们就重新做他的父母,给他一个温暖明媚的童年,陪伴他成长,如果他还选择继续今生之路,那么也由着他,我们继续默默的看着他,好不好?”
女人扬起满是泪水的脸:“还有三道分身,他要是斩断这一世的一切,他们是不是也都消失了?”
年轻人默默的点点头,女人心如刀割,那意味着,这一世他们的儿子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女人终于点点头,“去太山,找到黄老儿,他敢搞一点鬼,我让他生不如死!”
太山之巅,吕尚看着那面古老的铜镜,将整个太山遮住,怀里躺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吕尚对着高悬的铜镜点了点,那铜镜骤然如同大日燃烧,瞬间将那山顶融化一截,吕尚声音平和却穿透界域,“黄飞虎,你不是总想着打通阴阳两界吗?给你个机会,打开结界,我使用一时,说半个不字,我就将整个太山化为灰烬,让你留在阳界的最后一点念想破灭!”
“欺人太甚!”,一道声音也跨界而来,那道声音尽量显得平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愤怒:“天庭还在,冥界还有我,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这一次,天庭至少要死一半人,星母宫将荡然无存,太山若不想毁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一个不字,我平了冥界!”,一道声音由远至近,最后声如炸雷,整个万里巨山都跟着震颤不止,“打开结界,三个呼吸!”
“龙择天,别胡来!”,太山一座洞府突然在云遮雾绕中露出真容,一位神人气势滔天,手中亮银枪,胯下黑虎,大喊道:“我不是怕你威胁,我是顾念苍生!”
那座洞府敞开大门,黄飞虎对着吕尚大喊:“还不撤了日光宝鉴?真想毁了我太山?”
吕尚轻蔑的咧咧嘴:“妈的,跟我呜呜喳喳的,择天一来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出息!”,吕尚收起宝鉴,抱着怀里的小双,“你们去,我就在此等候!”
年轻男女对吕尚点点头,在黄飞虎假装傲慢又胆战心惊中,进了洞府。
进入洞府,黄飞虎也不废话,直接打开一道屏障,一道水幕一样的墙壁,如壁画一般,水幕灵动,深邃得如同无心的星空,闪烁出一幕幕不同的画面。三人来到水幕前,黄飞虎让女人将灯盏拿过来,女人只是稍微犹豫,又下定决心似的交给了黄飞虎。黄飞虎拿起灯盏,空中念念有词,然后灯盏脱离掌控对着水幕飞去,不一会儿,就见那灯盏化作流星溶于那无尽的星空中。黄飞虎信手点了点其中一颗星辰,那颗星辰如同飞过来的圆球骤然放大,直到可以看清那星球上的一山一水。黄飞虎自豪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冥界,不是一颗星球,不是一个天下,而是一方星域,轮回界只是其中一颗星辰而已!”
年轻人嘴咧了咧,道:“我视星辰如尘埃!”
黄飞虎被噎了够呛,也没有心思打嘴仗,说道:“接下来,看你儿子的造化!”
年轻人似乎不经意的说道:“看来,你对今天的事情门清,等静下来,我得好好向你讨教一番!”
黄飞虎愣了一下,“随时恭候!”
冥界,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到处都是阴风苦雨,到处都是魑魅魍魉鬼魅邪祟,比如脚下这块土地,就是一处山水形盛之地,山水相依绿树丛荫,天有太阳地有绿草。脚下是一条光洁的大道,两侧绿柳垂荫,间杂整齐的花丛,有无数蜜蜂蝴蝶蹁跹其中,空气湿润令人呼吸畅快。一盏灯化成青衫少年,那少年初时迷茫,后显然心情极为畅快,折一段柳梢,褪去树叶,拧成一截,抽调中芯,成为柳笛,放在嘴里一吹,便有低鸣声。少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小村子,骑上牛背,嘴中短笛呜咽。只可惜现在没有黑牛,但是有短笛也就够了。
少年显然心情极为畅快,又折下一段柳枝,在光洁的路面上来回甩来甩去。此刻,他想起了很多愉快的事情,那是和几个伙伴也是在走林荫路上,人人嘴里放着短笛,鼓着腮帮子比试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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