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对九位兄弟说了自己来到北岳城被监视袭击的事情,小瑞想了想,道:“那就分头行动,你去五当寺,我去白家,为了减小目标,这一次我们主要是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和来龙去脉,不宜大张旗鼓,所以,两路只有你我二人!其余人留在府邸,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小双点头同意,二人隐匿身形,一个去了五当寺,一个去了白家府邸。
小双出城,五当寺在城西北百里开外,那座截断南北横跨东西的山脉到了五当寺所在才叫北岳山,五当寺在北岳山的一处悬崖峭壁上,这座长在峭壁上的寺院也被称为大悬空寺,好像悬在空中,巨大山体开凿出的巨大地盘,那些寺院建筑就镶嵌在那里,有的建筑延伸出悬崖,悬在深渊之上,而且,建筑蜿蜒曲折,两座山峰间悬挂着一道铁索桥,两座山峰的两处寺院所在建筑都叫五当寺,但是,分东院和西院。
从山脚下开始,有登山的阶梯,但是,阶梯狭窄而陡峭,还没有护栏,凡夫俗子哪怕是没有恐高症的人沿着这样的阶梯登山,小心脏都有要飞出来的感觉。所以,五当寺香火不旺,很少有人登山烧香,显得有些落寞。
小双见基本没有行人旅人,便不能混杂其中,只好化风而行,先去了西院,直接进入寺院之内。
到了寺院里边看,红衣僧人不少,有的打扫院落,有的擦拭香鼎,还有的忙忙碌碌的来回走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按照拓跋先的说法,他之所以能用北岳城满城的百姓作为要挟,是因为他在这里供奉了一盏灯,一盏属于他的魂灯,也就是长明灯,灯灭,拓跋先死,拓跋先死,那座隐藏在北岳城的阵法就会启动,阵法启动,只需一瞬间城被摧毁,城内所有人将无一存活。
这是拓跋先的依仗,也是他有信心威胁小双,接出魏苒然后复国的底气所在。
但是,他见到了小双,没挡住人家一步,还被抓了起来,而且,还被魏苒策反。
为他供奉长明灯的和尚是寺院里的一个大和尚,名叫昄觉,属于西院住持,佛修,深不可测。
至于为何拓跋先能与昄觉一拍即合,一个是两人有几十年的交情,拓跋先要复国,找到了昄觉,昄觉答应了,办法就是以拓跋先的魂灯为引,在北岳城布置了大阵,只要拓跋先死,大阵就会自动启动。拓跋先将自己置之于死地,可见复国决心之大。
这些事情,拓跋先毫无隐瞒,但是,小双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认为五当寺仅仅为了拓跋先的一个人情就可以下这么大的功夫布置大阵,以一城生命为要挟,真正的佛教不会这么做,有伤天和。而且,能布置一个自己都没有头绪的阵法,布置阵法的人岂能简单?
所以,小双之所以没着急回到府邸,他想看看,这背后还有什么!
既然阵眼是那盏灯,那就找到那盏灯,虽然拓跋先已经被隔离在乾坤图,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证,但是,小双还是担心有别的鬼,以魂灯做引,还真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做得到的。
西院的四十多栋建筑,像是画一样贴在悬崖峭壁上,也因为地势的关系,就没有了正常寺院大殿所该有的样子,殿阁交叉,栈道勾连,起起伏伏,两座殿阁之间被砸出的逼塞栈道有的仅能一人通过,立足其上,头顶悬崖,脚下临渊,胆大的有危乎高哉衣袖带风的潇洒感,胆小的则不可避免的战战兢兢。小双绕栈道进出了所有殿阁小院,果然几乎没有香客,这么一个独处世外的寺院,不靠香火供奉,那么靠什么活着呢?
在所有贴在崖壁上的建筑中,有一处像是只凿出一扇窗户的建筑让小双眼前一亮,那扇窗户毫无道理的凿在崖壁上,看似与左右互不相通,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小双随风而入,飘入那道窗内,是一间石室,方丈左右,里边有一尊佛像一张供台和一个小香炉,还有一座蒲团。
小双不相信这个石室内的香火是从窗户飞进来的,不说没有那样的修士,如果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室,三面不通,凿个窗户干啥?供奉一尊佛谁来烧香?所以,小双断定,这个石室内,定有通道,只是隐蔽起来而已。
小双神识扫视一周,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这座石室的机关所在,一道暗门通西,一道向东,佛像背部则是第三处暗门。小双并没有急于打开那些暗门,而是等在这里,他知道,既然这是四通八达的一个节点,那么,能出入这个地方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没有让小双等太久,西边的暗门被打开,闪进来一个红衣僧,手里提着一盏铜灯,灯火鲜红。那人回头又将暗门关闭,绕到佛像后边,打开北向暗门,小双随之进入,那道暗门也被关闭。
山洞幽深,但是,两侧墙壁镶嵌着无数萤石,将山洞照的很明亮,而且有气流流淌,全然没有那种暗黑和窒息的感觉。
那红衣僧走了一会儿,七拐八拐有经过几道暗门,当他站在一处极为宽阔的地方,小双感觉如同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墓穴,一口巨大的棺材就在空地处,棺材四周有无数盏油灯,发出幽暗的灯光,八个红衣僧盘坐在灯火外,手掐各式法印,指向那道巨大的棺材。
刚进来的人将一盏铜灯放在棺材前,此时,所有幽暗的灯光骤然大放光明,这处宽阔的墓穴因此亮如白昼,八位僧人更是急速转换手印,口中的诵经声更是粗壮而铿锵,不多时,那巨大的棺材放射出金光灿烂,巨大的棺盖缓慢升起,那棺材内,更耀眼的金光喷薄而出,然后一道身影从棺内飘起,被滂沱的金光托举缓慢而升,就是一具庞大的尸体,上有流光环绕。
棺材周围,无数油灯竭尽所能的燃烧,火苗如一条条直线射到那具尸体上,尸体逐渐凝为实质,身体上的红色法衣被金光渲染,发射出七彩之光。那尸体缓缓坐起,凌空虚坐,那张本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逐渐变得生动起来,僵硬的四肢开始缓缓移动,双腿盘坐,双手慢慢合十,双唇微启:“嗡 嘛 智 牟 耶 萨 列 德”。
棺材周围,所有油灯如同昙花一现,放射出最后的璀璨之后骤然熄灭,八位红衣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变得急速干瘪,然后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