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嬴不疫早已习惯了寺里的夜晚,夕阳薄暮前就是最后的狂欢,入夜之后便是万籁俱静。
有时睡不着,他也会在子夜到院子里注视星辰,鸮之夜啼就是他最好的点缀。
宵禁原来只针对外人,城内的热闹正是从城门大关之后开始的。闹市中的歌舞升平与边塞的针尖麦芒诠释了同生为人,命途两端。
嬴不疫正端坐在案前,回想着白天书里的世界。他无法想像这个世界有多大,多绚丽,多危险。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臂,仰仗嬴墨给处理的伤口,即便掉入水中也没有化脓。
前几日还在与鹰搏命,还在涉水跋山,今日就领略了历代先民的智慧与眼界,还能享用精致的晚宴,他不禁发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感概:造物弄人。
想着想着他也乏了,有时看书比练武还让人感觉身心俱疲,他带着满脑子的光怪陆离睡去了,只想快到天明好去继续观赏山海,窗外的喧闹并没有打扰他的深眠。
雄鸡高亢,驱散了夜的迷雾,勤奋的人总是起得很早。
嬴不疫没有给鸡叫醒自己的机会,他早鸡鸣前一步出门了,目的地也很明确--鉴妖司。他的脑子还是灵光的,只一来一去走了一趟便记清了路。
门碎是虚掩,他还是尊重了门,敲了敲它,但里面并没有回应。又重试了几次,还是如此。
终于他尝试推门而入,刚一开门就吓了一跳,老道就站在门后,打扮与昨日无异。
嬴不疫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见老道的目光死死锁住嬴不疫站立的方向,但好像又没看他,一眼不眨。一个骇异的想法在嬴不疫脑子闪过:别是死了吧?
嬴不疫因为太矮,还够不到老道的鼻子,赶忙去摸摸他的手腕。
就在他即将摸到老道手腕的时候,老道的突然开口给他吓得差点夺路而逃:“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晚很多。”
言语中不带一点烟火气,就好像刚才土里刨出来一样。嬴不疫听院里其他师叔讲过人死魂未灭即是鬼,他已经基本确定老道就是鬼,赶紧
不停鞠躬作揖,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道嫌他叨扰,拍了一下他脑门,也没理他就转身去内堂了。
嬴不疫被老道拍这一下拍醒了,看老道去了内院,也赶紧跟了过去。
老道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这还是嬴不疫头一次看见老道坐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早点来吗?”
嬴不疫一阵无语,这和昨天那句‘知道为什么我把狗子支走吗?’有什么区别,嬴不疫不由腹诽:我上哪知道去。
“小僧愚钝,望道长开释。”腹诽归腹诽,该有的礼数可没少。
“烟霞观的历史你可知道?”
“曾听师叔说过。”
老道见他知晓观内之事,不由大喜说道:“哦?讲来。”
嬴不疫回忆着师叔所述,讲起了尘封往事。
这个道观位于昆嵛山腹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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