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下令“心琪对烟味过敏,会打喷嚏。”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接近戒烟的阶段。
“哎呀!天下第一奇文。”sam耸眉大笑“没心没肺、胆大妄为、自私自利的于鼎中竟然会考虑到别人?”
“陆可东,你大老远来找麻烦的是不是?”于鼎中只有在火大时,才会叫sam的中文名字。
“好了,关于我们来的目的,让sam跟你解说。”dave扶着心琪的手臂,温柔的问:“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我好久没回台湾了。”出门前,还细心的拿下吊在门边的外套替她披上“外面有点风,加件外套。”
心琪呆呆的跟着dave往外走去,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剑拔弩张的两人。奇怪,今天于鼎中的脾气好像特别暴躁?
看穿她的不安,dave微笑的说:“不用担心,sam自和jerry从小就认识,他们两人的感情很特别,平常一副不爽彼此的样子,但是,当对方出事的话,又肯无条件的帮忙到底。”
“sam的脾气火爆,跟‘兄弟会’的许多人都打过架,唯一没动过手的人只有jerry,因为他根本懒得理哦不!应该这么说,多年来于鼎中的眼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人,我们只知道他很不快乐,却不知道原因。现在,我终于见到‘原因’了。”他眼神精明的看着她。
心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低头往前走。
“这栋房子里的一切家具摆饰,全是他在美国遥控挑选的,没想到懒散成性的于鼎中竟然会这么体贴,肯用心为另外一个人做些什么。”
果然被她猜中了!
“他他在美国是什么样子呢?”其实她真正的问题,应该是问:分开的十年来,他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这是存在她心中许久的疑问。
“我们就读的大学是所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多半有些家底,每个人都有富家公子的狂妄气息。但是,我很少看见一个人这么努力的想断送自己的未来,飙车、打架、酗酒、嗑葯样样都来。”
随着他的叙述,心琪的手越来越冷,心也一阵一阵的紧缩。
原来,当年试凄的不只是她,他同样在距离遥远的地方吃苦。
“后来,他开始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懒懒散散的颓靡,就像没有心的游魂。我高他三届,倒是觉得他很对我的胃口,所以,我引他上股市找刺激,却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些天分。”dave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这段话对她的影响。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以贞静的面貌和人相处,努力压抑住激荡的情绪。她故作轻松,声音却仍露出不自然的鼻音。“难怪于鼎中要说,他一直是被动的被推着走,兄弟们哄着,可有可无的就继续下去,然后莫名其妙成了股市精英,这一切全都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dave把心琪的反应看在眼底,像个大哥哥般拍拍她的肩膀,真诚的劝说:“看在于鼎中也为了你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可不可以考虑给他一个幸福的机会?”他很希望兄弟能有美好的生活,那他就不必成天看于鼎中的便秘脸了。
她能“相信”第二次吗?
默默的走了一大段路,心琪衷心的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我我会好好考虑。”
dave会心一笑,高举双手急忙撇清“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喔!我只是过境台湾来看朋友,顺便说服于鼎中代表我出席下个月台北公司的搬迁酒会。你会帮我美言几句吧?”现在多拉一票是一票,他甚至决心最后动用表决,来个少数服从多数。
“我可能说服不了于鼎中,他他很讨厌上台北。”原因她当然知道,他不想回家和家人碰面。
“唉!这家伙对公司的营运没一点兴趣,怎么说他也挂着‘总’字辈的头衔,偶尔要他代表出席些公开场合,他就闹别扭的抵死不从”dave不放松的继续碎碎念。
夜晚的“伊甸园咖啡厅”同样是满室香醇的咖啡香,再加上慵懒的爵士乐。
“叩、叩、叩!有人在吗?”英姐开玩笑的轻敲心琪的额头。这丫头整晚心不在焉,连咖啡都一连煮焦好几杯。
“对不起。”心琪困窘的发现,在她神游期间,英姐已经把店门关上“现在才十点半,不是吗?”
“没关系,早点打烊跟你聊聊,要不然等于鼎中来逮人,我们就没机会说悄悄话了。”
心琪今天来“伊甸园咖啡厅”帮忙,于鼎中虽然不喜欢,却没阻止,只说晚上女人自己走暗巷不安全,所以会来接她下班。
英姐挤眉弄眼的探问“你们两人的关系,从‘老朋友’晋升到‘爱人’等级没有?”在她滴水穿石的套问下,已经知道于鼎中就是心琪的初恋。
心琪不回答的继续整理吧台。
“那就是还没有罗!为什么?”英姐摆明了非缠到问出答案不可。
“什么为什么?”心琪大打迷糊仗,她并不习惯和人讨论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男女,男未娶、女未嫁,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还没成为爱人?”英姐看不下去的批评“你们两个就是嘴硬、爱面子。””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不”
“心琪,不是每个女人的初恋都会有结果。”英姐拍拍她,以长辈的口吻说:“更不是每个做错事的男人,在经过多年后,还愿意回头负责。更何况,于鼎中还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虽然他想负责任的时间已经晚了很多年。”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错过。更何况,他想负责,我就一定要让他负责吗?”心琪嘟起嘴抗议。
“哎呀!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咱们姜小姐居然是个小心眼、爱计较的女人?你当然不二定要他负责!但是,如果你仍爱他,为什么不让两人都有幸福的机会?”
“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吗?”心琪很茫然的反问,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改变的现实差距。
“不知道。”英姐很干脆的回答“你们在一起可能‘会幸福’,也可能会‘不幸福’,可是,不试怎么会有答案呢?假如你们分开,你就连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以于鼎中执拗的个性,他会答应‘分手’吗?”
“分手”心琪喃喃自语,想像着和他分开,重新回到过去单纯平静的生活赫然发现,当初让她感觉安心的平静,竟然无法再吸引她,反而是和于鼎中这几个月一起生活的片段,好笑的、甜蜜的、生气的、紧张的,一一涌现。
她竟然眷恋着酸甜交杂的生活!
“小时候,我们的人生总是被长辈安排摆布,现在你长大了,人生就握在自己的手上,你还不好好把握吗?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计较过去,想想是‘过去’重要,还是‘未来’重要?”英姐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要看心琪自己怎么想,这丫头就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硬脾气,硬逼不得的。
“中央气象局表示,今年第一波强烈冷气团将在今、明两天笼罩全台,淡水今天清晨只有13度,创下入冬以来的最低温”
从收音机里传出播音员以甜美的声音,所播报的新闻及气象。
窗外的台北街头,行人纷纷穿上厚重的御寒衣物。
汽车里,暖气发挥作用,温度舒适,于鼎中操控着方向盘,穿梭在陌生的道路上,他已经有十年没进台北市了。
“等一下到忠孝东路要右转。”心琪坐在驾驶座旁捧着地图研究,尽职的当起导航员。
非鸿台北公司的搬迁酒会,最后于鼎中还是必须出席相关活动,不过,他也有但书心琪要陪着上来!幸好她还有年假可以休,所以,两人就决定来个台北小游览。
“想好去哪里没?”
心琪很认真的数着“植物园、中正纪念馆、故宫博物院、华西街夜市、阳明山,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再去淡水吃铁蛋。”她笑得很开心,很久没有这种放松的心情了。
“乡巴佬,这些景点都好老土。”话是这样说,但于鼎中也没反对。
“我在宜兰长大,又没机会来台北,这几年我都待在中部,更没上来。”她憨笑着抗议。
侧头看着她娇柔的笑颜,那是他最喜欢的表情,拉拉她的发辫,表情宠溺的说:“以后,不只是台北,我会带你去看世界上其他的国家,不同的城市。”
“第一站是纽约对不对?”这大半年来,于鼎中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介绍纽约风光,听久了,她不禁也开始对那个城市生出股熟悉感。
“愿意吗?”他空出右手和她五指交缠。
真的可以吗?心琪疑惑的问自己,狭小的空间突然陷入窒息的沉默中。
“啊!到了,右转。”她很不高明的转移话题。
知道她的回避,于鼎中不多逼迫,只是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霸气自信的说:“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说出‘肯定’的答复。”
看着于鼎中专心驾车的侧面,手被圈握住的温暖心琪突然想起,会有一位女性作家说过“女人的温柔是无敌的情网,而男人的温柔却是索心的魔咒,没人逃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