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金策略,冷不防这一声叫,愣是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女子么?怎么还没走?
“徐官人对我舅母和表妹有恩,无论如何请跟我走一趟,也好聊表谢意。”九月诚恳地说道。
徐卫哪有心思去管这些,一本正经道:“真是小事一桩,而且是我职责所在,不必感谢。你回去转告一声,就说好意我心领了。”说完又想走。
九月赶紧侧身拦住,再三说道:“剿贼或许是徐官人的职责所在,但救下之后,又安排到府上照顾,这份恩情如何不报?徐官人若不去,我回去也没法交待。”
徐卫刚才听到她叫那何姑娘表妹,这表姐表妹的有什么不好交待?便执意不去,九月没办法,就地冲着他一福:“既然徐官人执意不去,那我就代舅母表妹谢过你救命之恩,留宿之情,照顾之义。”
徐卫颇为诧异,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知书识礼,接人待物十分得体。谦虚了几句,便告辞离去。九月一直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脸上笑容才消失不见,暗暗叹了口气,这回去怕是又要被骂死……
徐卫离了徐府,一路打听张叔夜所留给他的地址。却是十问九不知,好不容易问到一个,可那东京城实在太大,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到那地儿一看,原来是家客栈,张叔夜位居知府,守牧一方,怎么着也是个封疆大吏吧?住这么个破地方?就是夏津县里的客栈,也比这家气派。店面小不说,这地也太偏僻了。
转念一想,倒不难理解,他要找朝中故旧商议联名上奏一事。现如今,朝廷的主流论调,恐怕都是睦邻友好。他却要联合其他大臣,上奏提防金国,是得小心谨慎一些。唤出店里伙计,打赏几个钱,托他照顾马匹,人家还不乐意,又加一点才慢吞吞的牵走了马。
“掌柜的,打扰了,跟你打听个事。”进入店里,或是因为时间还早,没几个客人吃饭。来到柜台前,徐卫客气地说道。
那掌柜的正捋着胡须看帐本,抬头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看。这开门做生意的,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徐卫穿得寒酸,人家自然没有好脸色。
“有位山东来的张大官人,是住这里么?”徐卫也不介意,继续问道。
听到这一句,那掌柜的放下帐本,脸上神情和蔼了些,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知小官人是……”
“哦,应约来访。”徐卫刚一说完,掌柜麻溜地钻了出来,弯腰伸手道:“楼上请!楼上请!”便在前头带路,两人刚上二楼,还没来得及转过去,眼前一黑,两条汉子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人看到徐卫,忙拱了手:“哟,徐……”徐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参加过前些日子的剿贼之战,认得徐卫。但在这里不能称官衔,可直呼姓名排行似乎又不妥。
“怎么,不认识徐老弟了?”徐卫轻笑道。
那汉子一怔,随即会心一笑:“徐老弟,快快有请,我家大官人吩咐过,专程在这候你呢。”说罢,领着徐卫朝走廊尽头而去,另一个打走了掌柜,仍旧守在原地。
到走廊最后一间房门前,那汉子在外头垂道:“大官人,徐,徐老弟到了。”
里面一阵脚步声,门开外,张叔夜一脸的凝重,待徐卫进屋后,又掩上房门。第一句话就是:“贤侄,事情不妙。”
徐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禁惊问道:“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女真人提前南侵了?不至于吧,自己就剿了几个贼,难道改变了历史进程?
“女真人正在收编原辽境汉人为乡兵,并加强关隘守备,集结大军,南侵意图非常明显!”张叔夜语气沉重,但语却极快!
徐卫一听,攥紧了拳头,目光如炬:“终于还是来了。”慢,张知府是怎么知道的?你知济南府,与前线相距甚远,如果连你都知道,朝廷没理由不知道吧?
像是看出徐卫的疑惑,张叔夜解释道:“自当日夏津一别,我便十分关注北境态势。日前,有自太原归乡省亲的故交告诉我,金人已在着手准备南下。西北军中,不少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但坐镇太原的广阳郡王童贯却对这些意见置之不理,还在继续派人与女真人交涉归还旧地的事儿,这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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