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论样郭却不敢解衣就寝,合衣抱刀门是尽职尽责地担任起宿卫。屋内,冷霜儿不知什么时候潜进来了,睡在李岩身边合衣而卧,大家都疲累,也没情绪去热吻一下,调个情。
睡了约莫个把时辰,冷霜儿警惕醒来,瞧着李岩一付酣睡模样,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轻轻地吻了吻他脸庞,然后躺着没动,手搭在飞刀皮套上。
三更天了,透过门缝吹进来的风有些阴冷,兀论样郭怀着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李将军就在里边,他可是河西军的主帅,大唐的皇子,就这么悄悄推门进去,一刀略嚓了他,河西战局岂不是一把就扭转过来?
想到这个,兀论样郭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汉人不是有个荆柯刺秦的故事吗?吐蕃也会传诵兀论样郭勇士的名头,这个疯狂的念头让兀论样郭像着了魔似的,坐立不安。
悄悄地起床,兀论样郭紧紧握住手中的横刀小心谨慎地站在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借此平复一下自己心情,我得冷静下来。
冷霜儿侧耳倾听,门外轻微的脚步声让她全身紧绷起来,岩哥儿今晚让兀论样郭宿卫,就是考验他是狼还是狗,才能决定后日的石堡城是个怎么夺法。
兀论样郭你可千万不要找死,岩哥儿到是睡得香,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将他唤醒呢?她突然想起早晨自己亲了李岩,他醒后调笑说今后都用这个法子唤醒自己的情景,不觉俏脸有些发烫。
夜还是那么的平静,可站在门外的兀论样郭却心如潮水,翻腾不止,前一剪还想做吐蕃英雄,这会他又想起李岩的好来了小李将军这么信任我,让我单独宿卫,平常待人也亲切,同桌饮酒,不拘上下,吐蕃那些大论千户,双眼朝天,把我兀论样郭这样的好汉像奴才一样呼来喝去的,哪像小李将军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眼下他还不知道小李将军口蜜腹剑的厉害。
兀论样郭越想越觉得做大唐人好,不仅部族生活好,还能凭着手中的刀博取功名富贵”
兀论样郭紧握住刀,这下不犹豫了,心头一阵轻松,抱着刀,似嗓门神站在门外。
门外好半天没有动静,冷霜儿心里暗喜,岩哥儿又收了一员大将,高兴地在李岩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唔”霜儿”兀论样郭经受住考验了?”李岩警醒,睁开眼井轻声问道。
“嗯。”冷霜儿抱着李岩,咬着他耳朵道“第一关过了,接着是第二个考验
搂住冷霜儿的小蛮腰,李著吻着她的樱唇”不老实了一会儿,想到还有事,郁郁地翻身起床,冷霜儿帮他更衣束甲后,又无声无息地潜伏起来,仿若暗夜里的精灵。
李岩朝门外喊了一声:“兀论样郭!”
“末将在!”兀论样郭推门进来,一眼瞧见小李将军一身整齐,忙问道:“小李将军唤我进来,有何吩咐?”
“我们出去练练?”李岩微笑道。
兀论样郭一愣,有些惶恐:小李将军武艺高强,在大斗堡前以一对三,斩杀过两名吐蕃勇士,末将不是你的对手。”
“不是跟我练,把这驿站百来号吐蕃驿卒全解决了,还有附近的几座烽涟关卡,得换上我们的人。”李岩神情淡淡的,俊朗的脸浸在摇曳变化的烛光里,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小李将军思虑周密,锚妹在握,兀论样郭佩服得五体投地,谨水谷地不动声色就拿下了,青海湖收入囊中也是指日可待,跟着李将军干,指定有前途,如果说此时他还有二心,真是冤枉他了。
秋夜的风一阵儿一阵儿地紧,驿站百夫长寝居外面,地上扑满了枯叶,羽林骑踩上去,脚下裹裹率率作响。
驿站百夫长调集粮草马料,忙碌了大半夜,这会儿斯声打得震天响,睡得跟猪一样。
就在他的门外廊下,两名吐蕃驿卒东倒西歪靠着墙打盹,兀论样郭手里拿着李岩递给他的铜丝,蹑手蹑脚地走到一名吐蕃驿卒后面,铜丝往脖子上一套,猛地一勒,那名吐蕃驿卒抽搐了几下,一下就魂归西天。
兀论样郭朝对面望过去小李将军动作比他还利落,一名羽林骑撬开房门。兀论样郭当头不让,几步蹿了进去,走到床榻前,拔出横刀,对驿站百夫长当胸就是一刀,棚了个透心凉,转身咧嘴一笑:“还是用刀来得痛快。”
羽林骑亲卫举着火把涌了进来。
李岩皱了皱眉,心道,吐蕃蛮子还是脱不了野蛮的天性,弄出一床的鲜血,收拾起来也麻烦,用铜丝解决,杀敌嘛也要讲究艺术性。
我这双手还要用来写诗作画,描眉弄黛,粘上血腥味可不好。心中虽这样想,脸上却已浮出笑意,赞道:“好,我就喜欢兀论样郭这样的大唐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