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颂怜失眠了!
整个晚上,她总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个霸道的强吻,还有那种独特的、属于男人的气息,弄得她心烦意乱极了,老是在床上焦躁地翻来覆去,一会儿因为太热把被子踢开,一会儿又拉回被子,觉得太冷,闹了一个晚上,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她的思绪仿佛迷路般的转来转去,绕来绕去,理不出一个条理来,怎么猜,都觉得最有可能偷吻她的人是周凌,她能感觉到周凌盯著她的眼神那么热烈坦白,对她的好感一直是表露无遗的。
而最不可能的人就是秦舞阳了,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冰冷淡漠,打从心底就瞧不起她似的,又怎么可能偷吻她?
可是,万一是秦舞阳的恶作剧呢?颂怜的视线盯在天花板上的一角怔怔停住,对呀!说不定他是故意的,故意和他的朋友联合起来整她,故意弄个停电,故意让她分不清是谁搞的鬼,因为她整过他,所以故意报复
仔细一想,这也不太可能呀!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知道她会去,更何况停电之前,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离开过,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关掉电源。
她愈想愈烦,抱著棉被唉声叹气著,只要想起那个让她神魂俱醉、天旋地转的吻,就情不自禁抚著心口,脸颊发烧起来,虽然莫名其妙被夺去初吻,但她却不觉得讨厌,而且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还没褪去,仍然沉浸在触电般的窒息里,痒痒麻麻的。
唉!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如果吻她的是周凌,或许会让她有点失望,可是如果吻她的是秦舞阳,那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心好乱,乱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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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舞阳把队友全部赶回去时,已是半夜三点了。
周凌临走前,在电梯门口神秘兮兮地问他:“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你对她很有兴趣?”秦舞阳注视著周凌,淡淡地问。
“的确很有好感,你曾经说过不喜欢她这类型的女孩子,不如介绍给我。”
秦舞阳笑了笑说:“她叫单颂怜,单一的单,歌颂的颂,可怜的怜。”
周凌皱了皱眉,做出个奇怪的表情。“颂怜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你对她一无所知,就想行动了吗?”
“看她的模样,也不至于复杂到哪里去吧!”
“我劝你还是调查清楚以后再决定,免得后悔莫及。”秦舞阳的语意含糊。
周凌默默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会想办法调查她,不过,真没想到她会住在你的隔壁,这种巧合挺有趣的。”
“有趣吗?我倒不认为。”秦舞阳不以为然地说。
周凌跨进电梯,冷不防地问了句:“停电的时候,你对单颂怜做了什么吗?她的反应变得很奇怪。”
“是你太敏感了吧!”秦舞阳看着周凌,飘忽一笑。
“是吗?”周凌耸了耸肩。“我回去了,明天练习场上见。”
电梯门在周凌面前阖上,秦舞阳不由自主地望了隔壁一眼,周凌的感觉很敏锐,竟然能从那点蛛丝马迹,察觉到他对单颂怜做了什么
他的确对她做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趁她不备,偷吻了她
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想出这种卑劣的方式欺负单颂怜,也许是她的一脸无邪勾引了周凌,也或许在潜意识里,自己早已经想吻她了吧!
他回屋,跨过一堆空酒瓶,直接回卧房躺下,想到单颂怜红著脸,神色仓皇的表情,心里就有点不安,甚至有点自责,但更多的恐怕是恐惧!
他本来是抱著恶作剧的心理偷吻单颂怜,结果没想到情况竟然失控了,吻她的感觉和吻佩姬苏不一样,没有任何勉强、不悦,有的是相当刺激的感官反应,他第一次尝到理智被欲望吞噬的感觉,如果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说不定会不可收拾地上床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给他极强烈的震撼,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也能丧失殆尽到这种地步,他试著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因为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才会把感觉全部集中在两个人接触的舌尖上,所以导致欲望失控
否则,不可能有更好的理由了,从头到尾,主动攻击的人是他,单颂怜是被动的,然而,攻击的人却让被动的人轻易摧毁理智,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觉得烦闷异常,姑且不管单颂怜的生活背景,她本身就具有一股吸引他的魔力,如果再不与她保持距离,他很担心,下次又将会发生什么失控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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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高照的下午一点。
秦舞阳背著运动袋,准备到练习场练球,才一走出大楼,就看见单颂怜迎面走来,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恍惚地看着地面,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本来打算干脆就这样和她错身而过,假装没看见她就算了,偏巧就在两人快要走近的时候,颂怜忽然抬起头来,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一惊,诧异地见到颂怜的眼中漾起了奇异的波光,灿亮的双眸中隐隐透著一种期待,一种若有所指;他一咬牙,难道她已经知道是他了吗?
不会吧!她不可能知道的秦舞阳暗暗告诉自己。
他不打招呼,刻意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他不想看见她眼中有所期待,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打算与她有何牵扯,更不想因为一个恶作剧的吻改变一切。
看见秦舞阳像陌生人一样飘然走过,颂怜自嘲地一笑,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呀!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平白让傲慢的秦舞阳看她的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本来还天真地以为吻她的人或许就是秦舞阳,现在看他连跟自己打招呼都嫌浪费力气,看来“犯人”肯定是周凌不会错了。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能再去想这些事了,今晚最让她头大的“重头戏”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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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的篮球练习场
严教练召集所有的球员开总检讨会,顺便讨论下一场比赛的战略。
会一开完,周凌立刻凑到秦舞阳身边来,低声问他。
“今天早上,你给我的警告让我想了很久很久、为什么会这样提醒我,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关于单颂怜吗?”秦舞阳不耐地反问。
“当然是她呀,你住在她的隔壁,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她的私事?”
“我只知道她不像一般的上班族”
“当然不像”周凌打断他,自顾自地说。“这么美的女孩子摆到一般的公司行号,男人都别想上班了,她的职业应该更特别才对。”
“不只特别,应该说问题很大才对。”才刚说完,秦舞阳就觉得自己好像出卖了她。
“难道”周凌愕然,随即猜到了八九分,恍然大悟。“她的口音听起来很像香港人,你说问题很大,难道她是到台湾上班的酒店小姐?”
“酒店小姐”这个字眼让秦舞阳觉得刺耳,他瞪了周凌一眼,连自己都不理解的愤怒起来。“既然害怕就别惹她!”
“谈不上害怕,只是觉得可惜了。”周凌的语气倒真有几分惋惜。
秦舞阳冷哼一声。“你身边不乏女朋友,不缺她这一个吧?”
“应该说我身边的女朋友都不及她美。”
周凌肤浅的论调令秦舞阳反感。“难道你想把天下的美女都一网打尽吗?”
“这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吗?”周凌反问,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比一般男人更有机会去做而已,这也值得大惊小敝?”
秦舞阳不想和周凌争辩,天底下的男人不论东方、西方,都像被女人施了魔咒一样,谈论的主题永远围绕在女人身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少了某部份的神经,为什么就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穷其一生,都对女人保持高度的兴趣?
他不想在这种无解的问题上浪费脑力,无聊地抓起背袋,准备回去。
“嗳!你要去哪里?”周凌大叫著。
“回家睡觉。”秦舞阳简短地答。
“我送你。”周凌跟著站起来。
秦舞阳看了周凌一眼。“如果你的目的是单颂怜,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应该正准备去上班了。”
“是吗?”周凌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我要弄清楚事实真相才死心。”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秦舞阳带著笑说。
周凌不以为意地跟著秦舞阳走出练习场,用一种研究外星人的眼神盯著他看,嬉皮笑脸地说:“我觉得你才是真的奇怪,对面住著那么漂亮的妹妹,你怎么能无动于衷的?你的‘小弟弟’不会也无动于衷吧?”
秦舞阳蹙紧了眉头,有种被周凌揭穿秘密的窘迫。
周凌没看出来,还在口无遮拦,自顾自地说著:“你呀难怪连交个女朋友都要爷爷来替你操心,喂,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同性恋哦,我可受不了这种打击,你爷爷恐怕也会伤心死了”
“你有完没完哪!”秦舞阳的火气骤升,有点压不住了。“我想不想交女朋友是我的事,我将来会不会结婚也是我的事,一定要这样劳师动众,让每个人来替我决定吗?谁规定没有女朋友就是同性恋,我不想跟你们一样大玩爱情游戏,这样也不对吗?”
周凌没想到会惹火他,有点尴尬懊恼,只好扮演插科打诨的角色。
“对不起喽,随便说说的啦!美国同性恋的现象那么普遍,很难不做这种联想嘛,你不是同性恋更好哇,我不必担心你会爱上我,哈哈!”
秦舞阳懒得接口,大踏步地走进停车场。
周凌钻进三菱的银色跑车里,朝秦舞阳住的大楼飞驰而去,经过十字路口,周凌突然看见单颂怜正在对面马路等红灯,他用力一转方向盘,车身旋即来个急转弯,立刻驰上对面车道。
“你在干嘛”秦舞阳大叫著。
“看前面,是单颂怜!”
周凌朝前一指,秦舞阳看见穿著连身短裙的单颂怜正在过马路。
“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是她的上班时间,这下信了吧!”秦舞阳讪讪地说。
“或许她只是在一般的酒吧上班呐,我们跟上去,看她准备到哪里?”
“拜托,太无聊了,你要发神经我可不奉陪,我要走了。”
秦舞阳正要打开车门,周凌立刻按下车门的安全锁,一手拉住他,又急又快地说:“别这样,陪我去嘛!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好不好?啊”他突然指著前面的巷子大叫著:“她走进巷子里了!”
秦舞阳被他分散注意力,也好奇地看着那条巷子,一面提醒他。“巷子太窄了,你的车根本进不去。”
周凌不多加考虑,就把车停在画红线的大马路旁,把秦舞阳硬拉下车,一路拖著他走进巷子里。
“别这样拉我好不好,”秦舞阳甩开周凌的手,绷著脸说。“一个大男人强拉著另一个大男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关系有多暧昧!”
周凌失声一笑,远远看见单颂怜走在前面,紧张兮兮地说:“帮我注意一下,别跟丢了。”
“我不担心把她跟丢,倒比较担心我们两个人高马大,就算跟的距离再远,也很容易被她发现我们在跟踪她。”
秦舞阳的话提醒了周凌,他反问:“那怎么办?”
“采目测法。”秦舞阳把周凌推到一幢公寓的角落里,指著单颂怜走的方向说:“她走的方向接下去每隔一百公尺有个大目标,你看,便利商店、岚精品店、美而美早餐店、美发店,只要利用这种方法推测就可以了,傻傻的跟著不是太笨了吗?”
“喂”周凌笑着说。“你倒很有跟踪人的经验嘛!”
“这不用经验,用点脑子就可以了。”
秦舞阳刚说完,就看见单颂怜在一幢漆著红柱子的屋子前停下来,呆呆地站了很久才走进去。
“走吧!”周凌催促著。
秦舞阳略一迟疑,便跟著周凌走上去,他也十分好奇,单颂怜究竟在什么样的地方上班?
两个人走过一家卖著夸张服饰的“岚精品店”继续走约三十公尺,看见那幢漆著红柱子的房子,两个人抬头一看,小小的霓虹灯闪烁著,上面写了“繁花酒店”几个字。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秦舞阳冷冷嘲讽道。
“进去看看,说不定她只是会计小姐而已。”周凌仍不死心,把他往里面拉。
两个人一走进大门,愕然发现还有个卖票的柜台,一看票价,秦舞阳大叫一声:“全票两千元?这是什么黑店啊”周凌的表情反倒露出一丝曙光,连忙说:“一般有坐台小姐的酒店不是这样收费的,两千块我帮你出,你陪我进去看看再说。”
这一次,秦舞阳没有推拒,跟著周凌走进窄窄的通道,通道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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