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一向是顾寒生的风格。
当天两人收拾了行李,跟寒千凝交代了一番,便趁着浓浓夜色往东边走。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宁楚楚有些不放心地掀开车帘子往外面看,皱眉问道:“你说我们这么跑出来,邢昭会不会发现我们?”
顾寒生摇头道:“不会,他们的人里,也有我的眼线,只要邢昭不在,将他们引开,轻而易举的。”
宁楚楚讶然,扭头看向顾寒生,突然觉得他还真是
足智多谋?
此次前往梧县的旅途还是挺远的,本想着连夜赶到最近的县城,谁知走到半道上,这雨到底是说下便下了,两人无奈,只好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这家开在荒郊的客栈大抵是瞄准了时机,收费比旁人贵了许多,可眼下,他们也只得付了房钱,开了间房进去。
不过店小二人也不错,早早便端了两碗面上来,此时换完衣服之后的宁楚楚大喜,赏了小二一点银子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想要开动了。
顾寒生却多长了个心眼,看着店小二走出门,伸手拦住宁楚楚,“这面有古怪。”
“古怪?”宁楚楚这才放下筷子,仔细地瞧着眼前的面来,看着跟寻常的面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顾寒生开了窗子,趁着外面大雨滂沱,一把将面倒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空碗和一点汤汁,哼道:“到了今晚,便得见分晓了。”
到了这个时候,宁楚楚自然也不敢大意,点了点头,跟顾寒生分吃了带来的一点干粮,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了床。
没过多久,果然听见边上的窗户吱呀一声,闪进来两个人影。
宁楚楚大吃一惊,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到顾寒生扶着自己腰的手紧了紧,便稍稍放心了些。
那两个人影摸黑过来,在床边动了动,掀开床幔,见两人睡着,才稍稍放心,放下床幔便朝着他们的行李过去了。
看来,是为财。
她就知道荒郊野外的客栈八成是黑店,方才他们付房钱的时候,那店掌柜的眼睛都亮了。
为财倒也就罢了。
可恶的是,她突然听见一声咯噔,好像什么瓷器撞在了桌面上,却听那两人说道:“小心些,万一把他们吵醒了就不好了。”
“不碍事,药效很猛,只要不受太大刺激,醒不过来的。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女人带这么多瓶瓶罐罐出门做什么?”
瓶瓶罐罐!
那可是她的妆品啊!
宁楚楚气得一下子翻身跳了起来,指着那两个人影叫道:“你们做什么?!”
那两个人影吓了一跳,迅速翻身想要逃走,没想到却被顾寒生一手抓了回来,反手一钳,再伸脚往膝盖后侧一踹,两人便双双跪倒了下去。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宁楚楚冷眼看着两人,将蒙面纱布扯下来,果真是这店的伙计!
她皱眉问道:“你们何以如此?”
伙计摆了摆手,“姑奶奶,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听闻这条官道上过路的官人多,我们便在这里开了家店,以此谋生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就算被迫,也不该如此!
正当时,顾寒生却好像听出了什么,拧眉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伙计回答道:“我们是质县人,当初战乱,无家可归,我们流浪到此,实在无奈”
质县?
宁楚楚微微一怔,看向顾寒生,“质县的流民,不是已经”
当初提议前任刺史在黔州城外搭建一座小屋,补以一日三餐,后来此事由张飞冀接管,管理良好,搭建任务进行得如火如荼。
如今,怎么还有流民?
顾寒生垂眸道:“你看见的,只是一部分。质县之大,何况连周边村庄都惨遭毒手。”
伙计闻言,连连点头道:“我们便是质县张家村的,本打算前往阳华,却在半道上离群,只好留在这里,做点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