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芝见旁边的女人们都蠢蠢欲动,她牢记小时候打群架的心得,不理其他人,只管一次次抡着饭盒猛砸“高头大马”这老大。
一连砸了十几下“高头大马”满脸鲜血,痛得倒在地上呻吟。
安知芝还不停手,走过去狠狠踩了对方犄角,然后冲所有人厉声道:“老娘本来不想惹事,你们要立规矩老娘也照做了,可是吃顿饭你们都他妈要克扣,还让不让人活啊?啊?你们以为老娘怕你们吗?实话告诉你们,老娘在外面是杀了人所以才进来的!隔壁一家老少五口都被我拿刀剁了!警告你们,再敢惹老娘,老娘不介意再添几条人命!”
安知芝这一番狠辣迅速的出手以及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彻底把众人吓傻了。
她们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居然是个连杀五人灭人满门的狠角色,这下是捏软柿子却踢到铁板了。
呼啦一下,原本见老大被揍想要上来助拳的女犯,都一哄而散,退到墙角,眼神惊恐地看着安知芝。
地上的“高头大马”脸上在流血,可是却吓得忘记了呻吟。
安知芝见自己的方法奏效,心里舒了口气,果然小时候总结出来的“下狠手说狠话取一人慑他众”十二字打架心得很有效果。
小时候她打架遇到对方人多自己势单力孤的时候,就会采用这种方法,找出对方领头的人,然后不管其他人,只盯着对方狠捶猛打,其他人都会被吓住。
等安知芝再次靠墙坐下来的时候,其他女犯都从自己的饭盒里拿了个馒头主动放到安知芝的饭盒里,包括“高头大马”在内都这么做了。
所有人看着安知芝的眼神都有些惧怕。
尤其是“高头大马”一见安知芝看她,就吓得脸色发白双眼发直。
至于她脸上的伤,这种地方打架斗殴很常见,出血也偶尔会发生,安知芝所用的饭盒虽然是铁的,但是并没有刀子杀伤力大“高头大马”脸上只有几处被饭盒尖角磕破的小伤口,她拿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血,并没有惊动外面看守的警察。
拘留室里的事情拘留室自己解决,不管谁惊动警察都会被其他人鄙视,这是里面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安知芝不管其他人抓起馒头大吃起来,她知道现在这间拘留室的老大已经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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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古木上完最后一堂课后,驱车离开他所任教的天都大学,往仁爱医院赶去。
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车流量很大,转过天桥的时候有些堵车,古木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给安知芝拨电话。
他想告诉安知芝一声因为堵车可能会来迟一些。
可是电话拨过去以后,嘟嘟嘟的就是无人接听,古木猜想难道知芝正在忙工作?
他也不以为意。
等六点二十的时候,古木来到医院,可是他却听到一个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消息,安知芝被公安局带走了。
这消息是紫菱告诉她的。
紫菱现在也很担心安知芝,可是她一个女孩子一没钱二没势的,虽然忧心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时看到古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两人一番计较后,决定一起先去公安局问问情况,顺便见见安知芝本人。
两人急忙又赶到市公安局,可是公安局并没有同意他们和安知芝见面,古木多方打探后,总算从局里一位熟人那里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据说安知芝涉嫌诈骗和叛国,情况非常严重,已经被公安局正式刑事拘留了,现在禁止外人探视。
轰的一声,听到这个消息古木简直懵了,他当然不相信安知芝会犯罪,可是现在却不清楚公安局为什么会怀疑她犯罪。
古木和紫菱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托人打听情况,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到这时,古木才真正认识到做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悲哀。
古语就说,衙门口朝南开,没钱没权莫进来。
要是搁在以前,他还是古家大少爷的时候,不要说打听安知芝的情况,就是想要立即捞人,都只是往下面一句话的事儿。
可是现在却一筹莫展。
两人没有办法,一番瞎忙之后又回到公安局,采取最笨的办法,守在公安局门口。
现在已经是深秋,天黑得比较早,此时八点多,天已经全黑了。
古木让紫菱先回去,他一个人继续在公安局守着。
古木从公安局出来,他紧锁着双眉,神情有些悲愤,刚才他又进去打听了一下安知芝的情况,可是对方还是以一句无可奉告将其拒之门外。
古木搬出他是嫌疑人安知芝男朋友的身份向公安局申明,自己有权利知道嫌疑人的状况,但是还是被那位接待的胖子警察回绝。
那个胖子叫刘大勇,古木当时恨不得揍他。
那个刘大勇简直枉为人民警察,对古木的态度极其差,甚至恶言相向。
外面的冷风一吹,古木感到有些凉意,他觉得这次的事件有些不同寻常,哪里有不让家属探视犯罪嫌疑人的?
古木在里面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极为担心安知芝在里面遭受什么不公正的对待,况且她穿得估计也不厚实,晚上待在公安局里也没个睡觉的地方,没有被子,肯定会冻着。
回到车上之后,古木越想越担忧,良久之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从手机的电话簿里翻出那些好几年都没有用过的电话号码,其中最显眼的两个标注的是父亲和古然。
古然是他的堂弟,也是他的仇人。
古然当初用夜总会女郎于梦勾引多情而又纯真的堂兄古木,最后古木因于梦而跟父亲闹翻,脱离了家族,出外自立。
古然成为古家名正言顺地下一代继承人,他现在是西京鼎鼎有名的古少,而他古木则是天都一位一名不文的卑贱教书匠。
至于父亲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两人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这么多年也没有联系过,不知道他身体还好么?
古木本是一个性格倔强又骄傲的人,早在他从脱离古家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跟古家彻底断绝来往,今后也绝不借助古家的力量生存,如果不是为了安知芝,这个决定他还会一直坚持下去。
做人就得有始有终啊!男人更得如此!
不过现在为了心爱的女人,什么食言丢面子,什么有始有终的男人原则,什么当初的旦旦信誓,都去见鬼去吧!
一切都没有安知芝重要!
想清楚这点之后,古木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平静了一下心神,毅然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磁性却冷漠的声音:“喂?哪位?”
虽然好多年没有通过电话,但是古木一听这声音却立即辨认出来这是他的父亲,看来家里的电话还没有换,父亲的声音比以前显得有些沧桑了,也许他也老了吧。
瞬间,古木思绪万千。
“是我!”他不需要报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相信电话对面那个男人一定可以认出来,就如同自己可以认出他的声音一样。
果然对面的男人听出了古木的声音,不过却沉默了,良久才道:“你有事吗?”
听起来声音非常平淡,似乎没有乍接儿子电话的惊喜,反而比刚才更加冷淡。
古木了解父亲的性格,他比自己的儿子更加骄傲,也更加有城府,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流露出丝毫感情,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人。
古木感觉嘴里咬字艰难,食言而肥然他羞耻,不过他也豁出去了:“您认识天都市这边或者上属浙省的有关领导吗?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位,我遇到麻烦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古家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不是古家的人,所以古家的势力和人脉不会借给你!没事我我休息了!”
出乎预料,对面的男人竟然拒绝了,古木刹那间觉得心里苦涩无比,阵阵抽搐,这就是他的父亲,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从小到大开口闭口家族如何,不苟言笑,不关心家人,这就是古家当代的掌舵者,一个姓古名森的男人。
古木挂了电话后,靠在汽车座椅发愣,这结果既出乎他意料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给自己的堂弟兼仇人打电话求助。
等按下拨号键听到古然声音的时候,古木感觉前所未有的憋屈,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喂,谁呀?”
“是我,古木!”
“呀?原来是堂哥啊,真是稀客稀客啊,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呢?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啊,离开家族后你获得了一直向往的自由,想必过得一定很好吧!哈哈!”
听到电话里古然得意却又幸灾乐祸般的狂笑,古木左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努力忍住挂掉电话的冲动,嘴角一抽干笑道:“还可以吧!我这次打电话来有事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
古木咬了咬牙:“不是请你,是求你帮忙!”
“好,就冲你这个求字,我尽量,说,帮什么忙?”
“你认识浙省或者天都市的人吗?给我介绍一两个!”古木说完吐了口气,他差点被憋闷死。
古然:“让我想想,嗯,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不认识吧,堂哥啊,对不起,看来我帮不到你了!对了,我身边现在还有几个妞要安慰,你缺女人吗?想知道于梦现在在干什么吗?”
古木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摔了电话。
果然,求人永远都靠不住!古然啊古然,今天的羞辱我会记住,以后定然百倍奉还!
看来自己以前的想法都太幼稚了,男人没有权力绝对不行,没有权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受难却无能无力!
古家,我一定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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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勇目送古木出去,随后冷哼一声,伸手揉了揉裤裆,现在疼痛已经消失了,已经恢复了知觉,他刚才还去最近的医院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安知芝那一脚,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夹了夹双腿,感觉心里凉嗖嗖的,那个女人太狠了,专挑男人最脆弱却又最重要的地方下手,不过现在她估计也在那间全公安局有名的女拘留室里接受调教吧!
哈哈,老子看你倒是能嘴硬多久!
他把安知芝送去那间拘留室受罪,可以说是公私兼顾,一来是为了审案子,二来则是公报私仇。
不过既然安知芝的家人已经找来,未免夜场们多还是尽快将案子审理完为好。
同时他又有点担心,刚才那个古木发怒时的气势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别对方有什么没有查到的背景啊!
想到这里,刘大勇赶忙去找陈建飞请示了。
陈建飞对安知芝的案子非常重视,今天居然没有老早下班,这都八点多了还守在局里等候案子最终定性。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以往审案那是为了老百姓伸冤,事不关己,所以他高高挂起,现在这案子事关他的前途,积极性自然就爆棚了。
对于刘大勇的请示,陈建飞摸着鼻子沉吟半晌后,给出了四个字的指示:连夜审理。
同一时间,天狼会总部所在的蓝蝴蝶夜总会里高层们也正在开一个小会。
会长杨彪、以及蓝蝴蝶的总经理杨叶,还有天狼会各分堂堂主俱在,而且肥猪和瘦狗俩人也有出席。
不同的是别人都是坐着,他俩是规规矩矩在一边垂手站着。
此时肥猪和瘦狗刚介绍完情况。
杨彪用手指轻轻扣着面前的黑红色圆形会议桌,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道:“情况肥猪和瘦狗已经详细说明白了,现在各位老大表表态,这个安知芝我们到底是出手相救呢还是袖手旁观?”
天狼会的二号人物杨叶迟疑道:“大哥,弟兄们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说那个安知芝涉嫌诈骗吗?而且是捏造身份以交男女朋友的方式讹诈孟家人财物,这事关孟家,我们天狼会还是不要参合吧?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
杨彪闻言皱眉,想了想后摇头道:“那个姓孟的少将军长那么聪明他会被轻易欺骗?而且那个安知芝我见过,并不是那么有心计的女人!再者说了,捏造身份更属扯淡,孟军长明明知道安知芝的事情,而且很在乎她,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因为肥猪和瘦狗的事大闹我们天狼会!所以我敢肯定这事孟沧澜并不知情,或许连孟家的人都不知情,很可能是陈建飞受了别人指使故意用来打击孟家的!”
“打击孟家?”有人不解。
杨彪解释道:“你们想啊,如果案子审理后,确定孟军长确实被一个小女子诈骗,整个孟家都会耍得团团转,这对于孟家难道不是很丢面子的事情?对孟沧澜的威望也是个不小的冲击!我在省里认识的一个朋友曾经向我透露过,孟沧澜是孟家这一代的代表人物,而且个人能力非常出色,几乎所有有远见的干部都肯定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入主军委无可争议!我猜测正是有人看到了这点,认为孟家威胁到了自己利益,所以想打掉这位孟家的代表人物!如果我们出手帮忙,对孟家而言无疑是一次不小的人情,将来的回报也必定不菲!”
杜其昌是天狼会的军师,闻言神色担忧:“会长,如果我们出手,这可就彻底得罪陈建飞那个杂毛了,以后有公安局跟我们处处作对,在天都市还能混下去吗?”
杨彪笑道:“你说如果孟家回过神来,陈建飞还能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待下去吗?”
“可是能够对孟家使绊子的肯定也不简单,我们真要得罪吗?”杨叶心里也没底。
杨彪眯着眼睛,淡淡道:“出来混的性命都抛在一边了,况且虽然有风险,但是风险越大利润也就越高!”
肥猪这时候在一边嘀咕道:“老大,那我们这次帮忙要不要让孟军长知道啊?上次帮安知芝解决了那个律师,结果孟军长似乎并不知道,我们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蠢货!什么叫白忙活?主动告诉人家和人家以后知道到底哪个情况会让对方更感动呢?只要我们做了,凭孟军长的手段迟早会知道的!”杨彪端起杯子,笑得高深莫测。
随后杨彪向众人布置了行动方案。
一个小时后,天都市公安局门口陆陆续续开始聚集打扮怪异的混混,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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