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那张绝代风华的面上,满是仇恨绝望,“哥哥嫂嫂,年家百人,都死了。”
“单臣妾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将汤药灌进皇帝嘴边。
事后将手擦干净,门外是等候多时的菀嫔。
甄嬛抚着鬓边珠翠,上挑的眼线露出讥讽的神色,这么多年,她对皇帝怨过喜过,他们之间还有四个公主,皇帝也未曾将父亲他们发配宁古塔。
她与皇上本该是恩怨两清的。
可偏偏,皇上竟对玉娆有了心思。
单单是碰见玉娆来陪胧月几人玩乐,皇帝便毫不避讳地要替玉娆改名玉婉。
若非碰上珍贵妃来请人,怕是玉娆也成了殿外那些跪哭哀嚎的小主了。
皇帝躺在床上,嘴歪眼斜的样子,看见甄嬛眼神一亮,就指向年世兰。
欲意要让甄嬛将年世兰押下认罪。
可回答他的,是甄嬛轻描淡写说孙答应与侍卫偷情,赤色鸳鸯肚兜还在那狂徒身上。
“贱…人!”
皇帝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吼出声,气急攻心之下又是一大口血喷出。
他想要喊人,但空荡荡的殿内只剩年世兰和甄嬛,殿外是此起彼伏的哭声哀叫。
所幸皇帝很幸运。
他等到了江杳。
门口响起珍贵妃到的传话。
在皇帝眼里,江杳还如当年在倚梅园误入凡尘的神仙妃子,渡着金光面含悲切地疾步走来。
“皇上!”
江杳径直走到皇帝病床前,顾不上年世兰和甄嬛的行礼,就先吩咐让她们退下,“你们先下去吧,让太医还有三阿哥李大人他们过来。”
她有条不紊安排下去。
素衣清颜跪坐在皇帝床榻边上,泪珠像是断了弦滚落,“皇上,皇上。”
她握着皇帝的手,哭得悲痛,“皇上不爱惜自己身体,独留臣妾,往后臣妾该怎么办!”
江杳发挥着影后般的演技,认真在皇帝临终前刷完用情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动情且真。
用情度唰唰唰往上噌。
江杳见好就收,她温柔地替皇帝擦去嘴边的口水,轻婉呢喃,“皇上莫怕,臣妾会陪着皇上,您的黄泉之路必不孤单。”
皇帝心中大憾,一时间连刚才的恨怒都消失无踪,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替他的珍儿擦去眼泪。
江杳握住皇帝的手覆在脸上,绝艳无双的面容绽放出笑容,泪珠浸湿皇帝的手掌。
待太医等人到时,看见的便是皇帝和珍贵妃伉俪情深的场面,心中唏嘘不已。
外男在场,江杳忍住悲切用帕子擦干眼泪,退位在旁。
皇帝艰难地宣布遗嘱,推新皇弘旸上位。
弘旸的帝王之路名正言顺,前朝后宫无一人闲话。
当然四阿哥党早就被弘旸锁在府内,一夜之后,全都俯首称臣。
先皇驾崩,新帝登基。
江杳看着曾经许诺会视她如珍似宝的男人,此刻面色青灰身体僵直,躺在他亲自挑选的名贵棺材里。
她心里有些怔愣。
眼角有一抹冰凉随风滑落。
她抬手碰了碰,竟是滴眼泪。
江杳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若是矫情的说是真的悲伤,未免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哭的人很多,齐妃母子哭得稀里哗啦,甄嬛母女五人也是相拥而泣,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痛哭失声的嫔妃。
年妃泪眼朦胧,不像是悲更不是喜,沈贵人遥望前方,木讷肃然,眼底湿润,却无半分悲痛。
敬妃双眼通红搂住姝静,情绪有些失控,但紧紧握住的玉佩,是弘旸给姝静的生辰礼。
欣嫔与云霏认真磕头,泪痕点点,紧握的双手给了彼此十足的力量。
这些人的后面。
是这两年陆陆续续新增的小主,小主们哭声震天,她们所有的依靠与希望都来自先皇,而此刻一切都将随着那具棺材入土。
她们都是十六七八,如花般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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