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按照宫规,朝瑰寻衅滋事无事生非,欺君罔上藐视皇恩,虽是公主却无实权,杖责皮肉之苦可免,但就算是最轻的罚俸禄也不是小公主能负担得起的。
皇后手微微颤抖。
她看出了皇上对她的警告之色。
处理朝瑰,便是皇上要她的态度。
她的四郎,最厌恶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做派,她与朝瑰结盟要对安氏用私刑,是犯了他的忌讳。
可知道是一回事。
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她与皇上伉俪情深,却不会因她而改变处事原则,她自始至终,除了为他正妻,再无特别。
可皇上却能轻而易举地告诉那安氏,要许她特权给她独一份的恩宠。
这让皇后如何能忍。
她悲伤地看向皇帝。
后者则目光平直看她,态度明了,让她避无可避。
朝瑰公主坐在位置上有些无措,即便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后放弃了,依然有些害怕。
可她明明没错。
是那贱婢欺她在前,那庸医结党营私在后。
为什么都不信她。
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就想到铜镜中自己光洁的肌肤。
方才因她举止大乱,被香灵带去里间整理仪容,在铜镜中她看得清楚。
自己以为的狰狞伤口变得毫无痕迹。
再不清楚被摆了一道,就是她真的无能了。
小公主眼里涌出泪水,通红的鼻尖下,唇瓣紧紧咬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双手紧握,后脊背挺得笔直。
若真的被罚,不过是她技不如人,她不害怕,更不会惧了那贱人!
最终在皇帝的注视下,皇后艰难开口。
惩罚朝瑰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艰难的是,她的四郎此刻站在她的对立面。
“朝瑰无事生非,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月,期间抄录《宫规》《女训》各十遍。”
皇后开口,经此一事原本她看不上的安氏,真正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样的惩罚不轻不重。
既是妥协也是她无声的控诉。
皇帝也不谈满不满意结果,只道,“皇后甚得朕心,不愧为后宫表率。”
是皇后得心。
不是柔儿亦非宛宛。
他说完,便牵过安陵容的手离开。
安陵容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多熟悉的伎俩。
上辈子也是这样将她放在众矢之的。
真是自作深情又薄情寡义。
让她猜猜,这次又是为了牵制谁呢。
年氏还是乌拉那拉氏。
她背靠的安家有从龙之功,自皇帝登基后一直风生水起,与年氏背靠年羹尧的武将兵权不同,安家对皇帝的威胁少之又少。
若非必要不可能让她与年氏对上。
那么就只能是太后皇后以及娴嫔倚靠的乌拉那拉氏。
皇帝初登大宝,与太后是亲生母子,又素来与皇后情深似海,还与娴嫔有过一段少年夫妻的情谊。
乌拉那拉氏在前朝地位稳固,极具话语权,让皇帝深恨之。
破局之人自然要从后宫入手,可惜后宫都是些旧人,情分浅薄众人皆知难以入局,若选新人则太过突兀。
安陵容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娴嫔的暗自投诚。
既满足皇帝私心又能借此捅破乌拉那拉氏的联盟。
他喜欢陵容不假。
可天下与美人,他都要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