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人的路程终于结束了。赵希厚率先跳下马车,借着整理衣裳掩饰着自身的不自在。那丫头认定自己是故意的,这一脚踹的还真重,大腿处生疼,估计青了,也怪他活该。他方才怎么就亲上去了,自己在瑞雪的心里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更糟糕。完蛋了,这叫他怎么说情?
他怎么脑子一涨就亲了过去啊!
赵希厚懊恼地敲着脑门。
同样感到不自在的还有瑞雪。她怎么就给了他一脚后,什么都没有做了。她应该跟他拼命的。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怎么会这样。
“王姑娘,到了。”
看着瑞雪还不出来,赶车的车夫好心地提醒着。
瑞雪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探出身子。一掀帘子,她便看到站在边上的赵希厚,她赶紧垂下眼睑,现在她看到他就浑身的不自在。
瑞雪那么一愣,赵希厚还以为她不敢下来,连忙将手送到跟前,打算搀她一把。
瑞雪微微涨红了脸,却不理赵希厚,打算从另一边跳下来。
“等等!”赵希厚突然制止了瑞雪,为她将踏凳摆好,又试了试平稳,这才道,“可以了!”
他扬起笑脸,期待的看着瑞雪。
可是瑞雪偏偏不如他的意,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她太慌张了,跳的太急促,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赵希厚忙跑了过去:“要不要紧,摔着哪了?让我看看。让你踩着凳子,你怎么就不听?破了没?”
她这么急慌慌的下来,也不怕摔到哪里。这么大了还那么毛躁。
双腿是看不到,手掌还好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微红。
瑞雪猛地从赵希厚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不顾脚腕有些不适,站起身,提了食盒,看也不看愣在一边的赵希厚,低着头就往屋里走。
在外头迎接的学徒早就瞧见了,人家两人的事,他也不好凑上去,等瑞雪走近了,才迎了上来,接过瑞雪手中的食盒,将瑞雪迎了进去:“厨房的东西都备好了。今天要做什么菜?再做次狮子头给我吃吧,去年偏我跟师父出门坐诊都没吃上。”学徒朝她身后看了看,只瞧见那个年轻的公子,没见着王九指,“瑞雪,王师傅呢?”
“爹回老家了,今年我来做。”
学徒面上有些垮,立马又扬起了笑脸:“谁做都一样。我前些日子听说乐民楼的一位大师傅万寿节要献艺,可恭喜你们了。只是王师傅怎么没选上?哦,想来他回老家没赶上。真是可惜了。王师傅的手艺多好啊。”
瑞雪笑了笑。
学徒又道:“我们都听说了那个厨子做的是鱼圆汤,我们都想尝尝,提亲跟送鱼的涂二说了,他送来几尾好鱼,都是活的,今日一并做给我们吃吧!”
瑞雪答应了。鱼圆汤很清淡,适合老人吃。今日就是他们不说,她也会做出来请李老郎中吃的。
学徒凑到瑞雪跟前,微微侧了身子,用眼示意跟在后头的赵希厚。眼生,从未见过,但是跟瑞雪一起过来,方才还那么体贴的要扶瑞雪下车,这里面有故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瑞雪,那位是……”
“我不认识。”瑞雪头也不回的道。不过面上泛起地淡淡红晕,暴露了她的心思。
学徒了然地笑了笑,两个人闹矛盾了。不过,这有些大大的不妙啊。
瑞雪加快的步伐,直接走到后面正房为李老郎中拜寿,又替王九指磕头。
李老郎中笑着让李娘子将瑞雪搀起来,递给她一只红包:“磕多了也只有一只红包。我听说了,你们乐民楼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要给你道喜了。”
李娘子打开食盒,请李老郎中看了东西。
李老郎中取了一只寿桃掰开吃了。寿桃做的是小个儿的,寻常的庄稼汉一口就能吃掉。李老郎中喜欢吃王家做的寿桃,因为小。
“这是你做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您吃的好就好。”瑞雪甜甜地笑道。
“好好好!惟和娘,你领瑞雪去吃面。”李老郎中交待着自己的媳妇,又对瑞雪道,“多吃些。”
说话间,学徒领着赵希厚进来,李老郎中微微一愣。眼前的青年一副生员装扮,衣料上好,显然出身不错。这是来给自己祝寿的?可照以往的例,没有啊!
李老郎中的儿子李秀才见位生员进来,立马迎了上去,道了台甫后,立马向李老郎中引荐:“爹,这位是赵年弟。才到南京,听闻爹悬壶济世,一心想来拜见。”
赵希厚撩起衣摆向李老郎中连拜三下之后:“学生听闻老先生悬壶济世,乐善好施,心中甚是敬仰,特地前来拜会。听闻今日老先生乃是老先生好日子,学生愿老先生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话间赵希厚从怀着慎重地掏出一叠纸,细心地打开,却是一副寿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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