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切,皆源于她新婚当晚的那一次拜见。似乎是命运在提醒她,她与怀远驹的婚姻是注定难以得安宁的。
认真地想一想,从梦儿生下来后到自己成亲的那一天,这一段日子是她与怀远驹最和乐相睦的两年。怀远驹对她的爱,她从来都认识得很清楚,可是对于怀远驹的秉性她也是清楚得很,他行事一向是大家族中的大家长作风,没有她之前,他是这样,有了她之后,他也只是为讨得她欢喜,偶尔小小地牵就她一下。
本来她以为吸毒这件事,只要她好言相劝,他戒除毒瘾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眼下看来,他沉溺在西土烟给他带来的幻觉之中,不是不能自拔,是他不想拔出脚来。
而府里,怀明弘对她的情意已经越来越明显地表露出来。每当她看到郭元凤忧悒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地自责。她比谁都清楚,怀明弘拿这位二少奶奶刚成亲时的冷漠做借口,刻意无视郭元凤现在与他修复夫妻感情的努力,故意地疏远他自己的妻子,这件事与她是有关系的。
最要命的是,当前天晚上在集芳亭中,怀明弘突然逼近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一种触电般的颤栗,心跳加快,面颊发烫。她与怀远驹在一起三年时间,孩子都生了两个,从不曾有过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激动。这种感觉让她心怀罪疚,让她害怕恐惧。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可以依赖的丈夫却深陷在他自己内心的伤痛之中,完全地忽视掉她了,他甚至为了能继续得到西土烟,而拿热茶水泼向她的脸!
当她得知他玷污了定儿的时候,当她得知他吸上了西土烟的时候,她都没有打算放弃他,那是她的丈夫,他们共同拥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因为她打算给他机改过!但是她却不能忍受他欺侮自己!
也许…自己该认真地打算一下了,如果不考虑这父子俩儿的事情,她还是很享受眼下这种有事可做的日子。可是她却不能摒弃这对父子来思考自己的未来。只要她还在行里做事,她就摆脱不掉怀明弘的如影随形。她没办法指望一个心有所爱的年轻男子,在自己所倾慕的女子面前一直保持克制与淡定。总有一天,他会将她丢入一个尴尬窘迫的境地。
他前天那么笃定地说,他在找一个接近她的借口。那么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防微杜渐,远离他的视线。
她想起了凤州,那个静好安宁的小城。她爱那个地方,也许那个地方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地。怀远驹…给他点儿时间吧,如果他戒得掉毒瘾,那么他们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带着一双儿女定居凤州。怀氏家族的责任,就让怀明弘去承担吧。如果怀远驹顽固不化,她也不应该将自己的一生耗在一个瘾君子身上,她会自己带着儿女回凤州,那里有房产有生意,虽然没有安平这边的富贵荣华,让梦儿和实儿平安快乐地长大,还是不成问题的。
总之,安平不是她久留之地了,她在这里,怕是永远麻烦不断的。
一旦做了离开的决定,乐以珍心里虽然有些痛惜,可更多的是感觉到了轻松。她抬头看天,就往她以前做过的那样,想像着自己曾经从哪一朵云端上跌落下来,猜测着命运之神戏弄她的原因。
她不能迷失自我,她是一个现代人,爱她的怀远驹也好,她爱的怀明弘也罢,如果住在这里,注定会使她陷入一个无法可解的困局之中,那么她应该对得起自己所受过的教育和所经历过的文明,她应该坚决地离开,不能变成一个期期艾艾地怨妇。
这样一想,她突然望着天空笑了。一旁的玉荷看着自己的主子静静地坐着,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突然见她那样轻松地笑出声来,吓得上前摇了摇乐以珍的胳膊:“二太太…”
乐以珍转头,搭住玉荷的手站了起来,活动一下麻痹的双腿,大声说一句:“回家!”
于是主仆二人走出这忙碌的工地,坐上马车回了怀府。
这一天折腾下来,当乐以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一个小丫头跑颠颠地过来禀报她:“二太太,二少爷刚刚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他等在展乐堂呢…”
乐以珍一挥手:“我要看我儿子去,你让他不用等了!”说完,她抬脚往三个孩子居住的地方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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