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请命,派几支精锐下去跟魏郡各处的城池、堡寨谈‘保安秘约’,大伙谁也闲不下,都出去动一动。临水、邺县、滏阳、临漳这几个县人口都不少,中间的堡寨也有二十几座。大伙一个地一个地儿慢慢谈,尽量把恒水以北的地方赶在冯孝慈大军到来前都压服了。咱们出征时没带多少军粮,弟兄们能否吃饱饭,全着落在大伙身上”
“遵命!”听到带领一支队伍去各地敲诈大户,众将领都非常踊跃。程名振处事公道,为人清廉正直。每次大伙出去敲诈大户的缴获,他基本都不沾。这样,除了按规矩该上缴主寨的,留在参与者手中的油水就非常可观了。所以,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巨鹿泽中所有年青将领的拥戴也不足为奇。
“记住白天大当家强调的事情!”看了看欢呼雀跃的众人,程名振郑重叮嘱。
“知道了。只要他们肯乖乖交出粮食和钱财,我等尽量少做杀孽便是!”韩葛生明白程名振的性格,带头回应。
“能不杀人,就不要杀!”程名振笑着点头。随后语风陡转,目光凛然如刀“若是有人敢于抵抗,就别客气。记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众弟兄又是一愣,看看程名振头上早生的白发,再想想前一段时间巨鹿泽中发生的事情,低低答了声“是”,纷纷将目光侧了开去。
第二天一早,张金称果然如数接纳了程名振的提议。将领们从张金称手里接过新做的令箭,点齐喽啰,走出营门,朝各自的目标出发。
张金称亲自送到山下,望着数百面战旗消失在远方的田野当中,回头看了看程名振,低声感概,“要不是你,咱们的队伍哪有这般声势。老子以前手中无论有多少人,都得亲自带着向前冲。现在可好了,咱们坐在山头看风景,自有弟兄们将敌军的脑袋瓜子给砍下来!”
“有大当家坐镇,弟兄们心里就踏实!”程名振不敢居功,笑着拱手。“这滏山就好比是个阵眼,弟兄们无论怎么动,都围着阵眼进行。冯孝慈被咱们逼急了,也会直接找冲您这个大当家来。至于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他还真未必放在心上!”
“你小子就会说话,不怪鹃子死活都要嫁给你!”张金称被拍得舒舒服服,捋着刚养长的胡子点头,“冯孝慈是个成名的老将,窦建德、高士达、还有那个爱吹牛皮的房彦藻,都不敢主动惹他。你给我出主意让我拿他立威,正合我的心思。但咱们也得小心些,别立威不成,反而助长了人家的气焰。”
程名振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头。他心里非常清楚,张金称这是怕折了颜面,以至于今后无法再跟高士达争位。绿林道的规矩向来是弱肉强食,谁拳头大,牙口好,谁是真正的总瓢把子。剩下的什么绿林令、什么群雄共举,那都是瞎耽误功夫。所以眼前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甚至连损失太大都会影响巨鹿泽甚至自己的江湖地位。
张金称见程名振脸上写满自信,心情稍微平静了些。笑了笑,继续道:“你放手去打,无论输了赢了,都有我这大当家为你撑腰。咱们本来就是一群穷汉,打了败仗,顶多是退回巨鹿泽去。光着脚的不怕他穿鞋的,大不了休整一段时间,咱从头再来!”
“大当家说得对,咱们输得起,冯孝慈输不起!”程名振笑了笑,低声附和。
“嗯,就是这么个理儿!”张金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把骑兵派到清漳去,人数是不是少了些。虽然骑兵的弟兄个个都是好样的,但也架不住武阳郡的人多……”
“我让张猪皮见到武阳郡的旗号,立刻避开!”
“什么?”张金称大吃一惊,没想到程名振胃口如此之大,居然想把武阳郡的郡兵放过漳水后一并吃掉。“那清河郡的郡兵呢,你是不是也打算放到眼前来!”
“嗯!”程名振笑着点头,然后靠近张金称,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骑兵…….”
“你他娘的简直是个赌棍!”张金称向后迅速跳开半步,满脸难以置信,“你真的这样打算的?他奶奶的,别人都说老张不要命,这回老张可是涨见识了!”
“不入虎穴,焉有虎子!”程名振轻声跩了句文,望着张金称,满脸期待。
被少年人的目光看得有些惭愧,张金称咬咬牙,狠狠跺脚:“既然你已经准备这么做了,就做到底。奶奶的,大不了老张陪着你输,输光了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