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一下)
“窦建德要打博陵?”
“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
“这老窦,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漏出来?”
没等程名振和王二毛两人在舆图前分析出个头绪,麾下诸将已经纷纷围拢上前,七嘴八舌地议论。
程名振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却没给出任何答案。
初窥审时度势之道,此刻,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波涛汹涌。两耳之畔仿佛有无数惊雷在劈落,每一记都劈得人魂飞魄散!
如果刘武周和薛举联手攻击李渊,无论是与公还是与私,李仲坚都不得不救。博陵军一过飞狐岭,窦家军便可以直扑上谷,封死李仲坚的归路。这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机会,事关兴衰存亡,自己这个跟在窦建德身后偷师的二流角色都能看得到,窦建德本人不可能错过。
至于什么时候,当然是薛举和刘武周的兵马联手攻入山西之后。而窦建德不将这个计划透漏给洺州营的原因也很简单,首先,这几乎是窦家军囊括河北,进而争夺天下的最关键一步,不到出兵之时,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谋划大肆宣扬。其次,洺州营对于窦家军来说,毕竟只是个外围依附势力。即便是程名振本人,也一直没进入过窦家军的核心圈子内,其他人更不会被窦建德毫无保留地信任!
“我猜的不会错!我看到了!只有击败李仲坚,窦家军才有问鼎逐鹿的可能。否则,即便麾下招揽到再多的兵马,再多的江湖豪杰,窦家军也不敢离开河北半步!”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程名振对局势的把握如此清晰。但他还是说不出话,也听不清楚大伙在说什么。瞬间的明悟,带他的绝不仅仅是震惊和喜悦。伴着耳畔翻滚的雷鸣,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大叫。声嘶力竭,语无伦次。
审时度势,借势而为。这就是很多人一直挂在嘴边上的天机!薛举、刘武周等人出兵的时间应在夏粮入库之后。距离现在至少还有两个多月。而自己在两个多月前,就猜到了窦家军即将展开的行动!
如果当年就掌握了这项本事,洺州军决不会落到被人吞并的下场。在张金称兵败之时,洺州军的实力并不比窦家军的实力差太多。而洺州军却始终没有把握住机会,窦家军却一跃成为河北南部的霸主。
现在才领悟,的确有点晚,程名振知道。有点遗憾,有很多不甘。程名振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挣扎。但在几声苦笑之后,他的眼神又渐渐明澈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至少,学会了窦建德的审时度势之术,今后的路会更安稳些。他在心里自我安慰。同时,部将们的议论声也再度传入他的耳朵,虽然依旧杂乱,却是一字不落。
“老窦那人吃不得亏。上次在博陵军手里栽了颜面,当然要想方设法把场子找回来!”这是雄阔海的观点,稍显粗鄙了些,倒也说准了窦建德的性情。
相比之下,曾经护送粮队前往长城,亲眼目睹了那场恶战的伍天锡,看问题的力度就比雄阔海更深入了许多。“不光是找不找场子的问题,而是窦王爷一贯喜欢投机取巧。堂堂正正的跟博陵军硬撼,即便能打下博陵,咱们这边损失也极其巨大。所以不如浑水摸鱼!”
“话虽这么说,可上次就没打过,这次难道就能捞到什么便宜不成?”虽然名义上时窦家军的一员,王飞对窦建德的印象却不是很好,瞟了伍天锡一眼,冷笑着问道。
“上次窦王爷之所以兵败,并不是完全因为实力和战术不如人!”伍天锡现在颇有大将之风,根本不在乎王飞说话的口气,转过头来,非常耐心地跟大伙解释,“上次窦家军先是久攻河间郡城不下,折了锐气。另外河间老窦也没想到博陵军刚刚从塞上返回,还有力气对大伙进行半路截杀。并且王琮的兵马被迫归降,心里还存着怨气,未战先溃。再加上王伏宝将军麾下很多人都刚刚跟博陵军并肩作战过,也非常不愿意这么快就翻脸!”
“也对。除了老窦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脸皮这么厚。前脚刚从长城上把兵马撤下来,后脚就攻进了盟友的老巢!”王飞撇了撇嘴,点头承认伍天锡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还不止这些!”伍天锡越跟大伙解释,自己的思路也跟着越来越清楚。“李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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