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自己。
但洺州营不可能一直游离于权力争斗的漩涡之外。最近两年,试图将其纳入麾下的人,不仅仅是太子一个。秦王、齐王,甚至朝野中某些世家大姓,也通过种种方式,不断向程明振这个当家人示好,希望双方在私下里达成某种默契。短期之内,程名振还能找到一些蹩脚的借口推脱,那些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时间久了,却难免会得罪越来越多的人。
“自污未必是好办法。谁都不傻,不会被一些小伎俩骗得太久!”默默思索了片刻,王二毛低声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宁愿咱们跟秦王共同进退!”
“的确,相较之下,无论在哪国层面,太子殿下都差秦王远甚!”点点头,程名振对王二毛的话表示部分赞同,“但秦王行事过于狠辣,你我这个时候投效于其门下,恐怕将来也是个当弃子的命!”
“那倒是!”王二毛笑得有些悻悻然。“秦王麾下兵强马壮,有秦叔宝、罗士信、程知节等人在,咱们这些小鱼小虾,永远不会太被人重视!可继续拖延下去,最后也是个麻烦。毕竟你我还做不到徐茂公那步,能给大唐带来七个郡,数百万人口!”
“所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直接送给陛下一份厚礼!”程名振笑了笑,满脸疲惫与无奈。
“陛下……..?”王二毛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理解程名振话中所指。“你是说陛下会注意到咱们,还是陛下会体谅到咱们的难处?最近我听人说,陛下可是…….”
“道听途说的事情,最好别当真!”程名振警觉地四下看了看,迅速打断了王二毛的话。“我觉得传播谣言的人别有用心。如果陛下连一点决断力都没有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唐了!”
“倒也是!”王二毛耸耸肩,然后低声长叹。“谁知道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当年李家在太原起兵时,秦王不过二十岁吧?!咱们两个二十岁时,可没那么大本事!”
程名振会心地笑了笑,没回答王二毛的话。对方今天所提起的那些流言,他隐隐约约也听说过一些。据底层将士们私下转述,当年李家准备起兵“清君侧”时,现在的大唐天子,当年的家主李渊,心里很是犹豫。几乎就错过时机,功亏一篑。而太子建成也是个没有半点主见的家伙,根本给李渊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亏了秦王李世民,看到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从大义、形势和天命三个角度慷慨陈词,终于促使李渊下定了决心,并且亲口对秦王承诺,“此番如果化家为国,将把江山社稷与之。如果不幸中途事败,则全家共赴国难!”
秦王武艺高强,心思敏锐,气度恢宏,遇事勇于承担,表现出来的风采的确令人心折。但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却能比在官场上打了一辈子滚,亲朋故旧无数的李渊更有远见,对大唐建立的决定作用更大,这话,无论出自谁人之口,程名振都不敢相信。这也是他不愿接受秦王拉拢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他眼里,一个为了大业连自己父亲都舍得诋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值得自己以性命相托。
此外,朝廷关于那次“大搬迁”过程中,自己阳奉阴违的举动的处理方式,也令他对李渊很是佩服。很显然,那是李渊在闻听略阳公兵败后,一时冲动而发出的乱命。但在发觉那是道乱命之后,李渊并没有一错到底,坚持搬迁计划。也没有为了帝王颜面而治阳奉阴违者的罪。而是顺水推舟,给了被强行迁徙入河东的百姓不少好处,并且通过给阳奉阴违者加官进爵的方式,变相承认了其自己的错误。这当中所表现出来的处事能力和心胸气度,着实令人击节赞叹。
“如果尉迟敬德不肯上当呢?或者他担心刘武周独立守不住汾阳,护主心切,主动放弃这个诱人机会?”思索了片刻,王二毛不再于洺州营倒向哪股势力方面浪费精力,把目光又集中在眼前战事上。
“即便龟缩不出,他们也守不住汾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程名振轻轻摇头,以易地相处的心态来揣摩对手,“这是他们唯一的翻盘机会,我估计尉迟敬德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如果他真的龟缩不出的话,那正好,我干脆绕过汾阳,直接扑向马邑。纵使他对我再不了解,咱们原来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多少也有点儿耳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