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还真是不拘一格啊林君玄心中苦笑道,能当面说出,我不在时,你可以把他当成你的师父这样的话,自已这位师父年轻的时侯的行事风范可见一斑。
嗯,就这样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松隅站起来道。
林君玄也站起身来:恭送师父。
松隅走后,林君玄抓过茶几上的几张宣纸,看起来。这咫尺天涯的修练部分,松隅都是用隶书写成的,但最后涉及到口诀的部分却是用古篆字写成的。林君玄看了眼,依稀能辨别,不过隅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林君玄也不敢胡乱猜测。
这咫尺天涯的诀部分,师父也没教我,应该是希望我在从坎离子师叔祖那里学全古篆字后再去修练。
也罢,再等一等又何妨。林玄向来不急不躁,要不然一个星辰接气诀的贯气期他也不会多修练一倍时间了。
将记载着咫天涯的宣纸整理放好,又把木箱子放到墙角里,林君玄在房中盘膝坐下,又开始参悟奇门遁甲。
灵台殿。
黑暗的大殿里刚刚从君玄房间里出来的松隅跪伏在方寸宗掌门身前。黑暗的大殿中一片静默,方寸宗掌门望着脚下的松隅目光复杂。
你还决定要下山吗
松隅跪伏地上,一动不动,他以沉默作为答复。
当年因为她的事情,方寸为了护下你,对各派许下诺言从此以后将你禁锢在方寸山中。你若下山,为了维护方寸宗的名声我只能对外说,将你逐出了方寸宗,你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吗
三十年前,你学成下山,正是意气风的时侯,诛杀了多少妖族有一些作奸犯科的道门弟子,落入你手中也被你一并铲除。我曾对你说过人处且饶人,你一意孤行些罪不致死的人,落入你手中被你一并杀了。他们背后的宗派虽然不好出面,但一个个都忌恨在心。你这次下山,所有当年你惹下的敌人必然闻风而来。你想过这个后果吗当年,只因我方寸宗护着你,所以这些人都不敢来找你。但你一旦被逐出方寸山,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不想去收你的尸骨老道人叹息道。
松隅低着头,一语不,半晌,突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老道人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头。
我梦到了玉皇顶,梦到了红色的绸裙松隅喃喃道。
听到玉皇顶三个字,老道人心中颤动了一下,他明白松隅要说什么了。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梦到她了,二十年来,别人看我在苍松苑过得很轻松,似乎忘记了所有。但却没有人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了她,梦到了她死的样子,穿着红色的绸裙,脸色苍白的躺在山崖边,娇弱的身子下面淌满了鲜血松隅握紧了拳头,他的指甲了肉中。
她死时留在岩石上的那行字,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的我的梦里,每一天夜里,我都痛醒过来。黑暗中传来滴哒的声音,那是泪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老道人搭在宝座扶手上干枯的手掌也颤抖了起来,那一行字,他却是见过的。
三十年前,我和她是在玉皇顶上认识的,十年后,她却因为赴我那莫虚有的约会死在了玉皇顶。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以为是我将他约到了玉皇顶,又通知了道门各派来围剿她她是怀着怨恨和不甘死去的
二十年来,我每天都梦到她的痛苦而苍白的脸。掌门,不解决这件事情,我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不解决这件事情,我永远像您希望的那样,踏入天人之境松隅头叩到了地上。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二十年的时间,你还是不能选择去忘记吗老道人叹息道。
无法忘记,也不愿忘记松隅闭上了眼睛。
唉老道人叹息,闭上了眼睛,靠在宝座靠椅上,不言不语。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静,两人仿如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道人突然睁开眼,同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你新收了一个弟子。你想离开,我不反对。但方寸宗一脉脉传承不可断,什么时侯你的弟子能达到金丹期。你随时可以离开,不必再来见我日后,灵台殿内,禁止你再进入
老道人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松隅,径直朝偏殿走去,脚步声越去越远,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中。
空矿的大殿中,只余下松隅一个人,那张憔悴的脸孔抽搐着,满是痛苦之色。良久,松隅才站起身来,望了眼方寸宗掌门消失的方向,慢慢的转过身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