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之命,已让众巫在殿外集合候命,并一一盘问,皆不曾目睹妖魅或贼人。庙外军士亦未发现有人私自离开神庙。宋上士道,已派士兵继续在外搜查盘问。”
——宋上士正是驻守神庙军士之首领。闻言,楚尤点点头,道:“你且退下,与戍组巫师一起,一同仔细搜查庙内除正殿外所有地方,再报我知结果。”
——戍组巫师任神庙内警戍之职,对神庙绝对忠心耿耿。作息大致与其他巫师相同,戒严时期却是例外。值夜巫师亦正是从该组中挑出。
值夜巫师得命退下,楚尤看着空空如也的神位,一眼不眨地,眼神越发深邃。
此时有位名叫涟濯的巫师走到神坛后。神坛本是靠墙而设,坛后不过有三尺来方空位,一览无余。进出虽无碍,却略嫌狭窄。按秦汉惯例,庙内神坛设坛时底下或后背要有一箱子,由当时庙主亲自往箱内放置一物,然后封箱,除非庙破不存,否则绝不开箱。因箱子镇于神位之下(或之后),越重越意味着神位稳固,故而庙主往往选沉重之物放入箱内;且箱内之物只有庙主一人知晓,绝不可告诉第二人。
太一神庙亦不例外,坛后三尺来方空位中恰立着一箱子,箱子恰将神坛与墙壁相连。箱子为铁所制,三尺高,三尺长,两尺宽,用铁锁锁着。箱身及边角皆已锈迹斑斑,一看就知此箱已有些年月。按常例说,箱内绝非珍贵稀罕之物,故而箱子也极为寻常普通。
却说涟濯看到铁箱,欲将它挪开,以便查看坛后地面是否藏有暗道入口。他动手一推,铁箱却纹丝不动;再使出全力来推,铁箱仍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另一位巫师见状,道:“不理那箱子也罢,如此沉重,料想下面也不会压有甚么。”
“可是,若箱底下有地道能通往别处。。。。。”
“若如你所言,箱下有地道,则地道口被重箱所压,试问人怎能从下面出来?”
涟濯一时语窒。
“将箱挪开,”楚尤忽然出声道:“查查箱下地面有甚么,亦能让大家安心——若真有地道,若神像失窃并非人为。。。。。又如何?”
神像失窃非人为。。。。。
神像瞬间消失,结界被冲破,无人目睹嫌犯,不留一丝痕迹。。。。。。。
众巫心里早不约而同地转过“此事非人为”的揣测,却因处于非常时刻,个个谨慎至上,皆不肯多言;一听楚尤道出,不由纷纷点头同意,七嘴八舌道:
“既如此,挪开箱子罢!”
“对!”
“拿木杆来撬!”
楚尤清咳一声,众巫立即禁口不言,纷纷看着他。
楚尤道:“箱子本镇于神位之后,现神位已失神像,又不得不挪箱,却总归不妥。。。。。。”
楚尤因顾虑周全才出此言,众巫却好生犯难:移不妥,不移也不是,如何是好?
各自思索间,楚尤已有决定,又道:“上回戒严,在几十年前,亦曾将箱搬至庙主房中。眼下时值非常,不能过多顾虑,我看就将此箱搬至我厢房中,一如前例罢。”
他既发话,众巫自然听从,遂唤来仆役搬箱。一番撬抬后,箱子被挪至手推车上,由涟濯护送至楚尤所住东厢房房内。
既挪开箱子,众巫往坛后地面又敲又撬,结果却令他们失望:与殿内其余地方一样,下面的确是坚实无隙的土地。
。。。。。。
就在众巫劳碌之时,庙内滴漏缓缓滴水,一滴一滴,不知不觉间,已溢满一盏。
楚尤走至殿门口,向东远眺,已见天边隐隐泛着青白。
黑夜渐退。
已是拂晓。
众巫早已疲累难堪,索性就在殿内,靠墙瞌睡,尤自未醒。
值夜巫师又匆匆行来,楚尤问:“庙内可有发现?”
值夜巫师摇头:“已彻底搜查一遍,不曾发现神像踪迹。”
楚尤又问:“宋上士可有消息?”
值夜巫师仍是摇头。
楚尤闭上眼睛,静立不动;眼角的皱纹,却越发如刀刻般深刻。
“庙主。。。。。。该进早膳了。”值夜巫师出言提醒道。
楚尤睁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疲倦:“向中尉府报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