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不知道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但只一动,就感到身体缓缓地,一点一点向下沉去。
不,不能再下沉。。。。。。
她伸手向上乱挥着,如同溺水之人,试图抓住岸边垂下一根的树枝,或抓住水中一块可停靠的大石,好让自己不再无助地沦陷下去。。。。。。
慌乱惊恐中,她抓住一个物事。
软绵而微凉。
也许觉得有所依靠,她一下安心了,正想端详自己到底抓住甚么,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道:“不要看……他不存在……你……并不属于此处。”
我。。。。。。不属于此处?
那我属于何处?
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她不再下沉,相反却是稳稳地行走着,眼前也不再灰蒙昏暗。她越走,就觉得前方越是光亮。
意识也渐渐地清晰凝聚。曹双终于睁开眼睛,恢复清醒。
一醒来,曹双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清凉微甘的气息,不同于寻常熏香,并不缠绕弥漫,却直直通向心底,极是醒神。
自己就是被这气息唤醒罢?
如此想着,她定睛一看,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床边则坐了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姑娘。
未及出声询问对方是谁、为何出现在自己房中,曹双忽觉掌心温暖,自己正握着那姑娘的手——原来她在梦魇中抓住的,正是那姑娘的手。
她脸一红,赶紧松开手,头侧向一边。
她听到那姑娘淡淡说了一句:“娘子已醒,并无大碍,老夫人放心。”
听得此句,她才意识到母亲也在房里,扭头一看,母亲就站在床边,关切地看着自己。
一见母亲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再次侧过头,惊惶地,避开与母亲的对视。
直到眼下,她仍自觉错不可恕,心里愧疚,不敢面对母亲,只能心虚地逃避。
她自然没有看到,曹老夫人见她如此,眼神为之一黯的样子。
身为母亲,就算孩子已长大成人,心里仍不免留有三分还将子女当作孩子看待的;子女再不懂事再不长进,母亲可能还会当孩子尚未长大,还能包容容忍。但最令一个母亲的心伤的,是子女不再理会自己,避着自己,甚至出事了依然不肯对她道明缘由,如划了一道防线般执拗地将她拒之门外。
双儿,眼下索性连看也不肯看为娘一眼了么?
那姑娘见母女二人如此,出言道:“老夫人,能否让我和娘子单独一谈?”
曹老夫人又看了曹双一眼,见女儿用被子遮住头,遂叹气出声,道:“也罢,有劳端木师娘。”
听得“师娘”一词,曹双微微一颤,却默不作声。
待曹老夫人走出房门,端木圭见曹双仍缩在衾被中装睡,淡淡开腔道:“娘子,有甚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了。”
好一会后,曹双方闷声闷气道:“我没甚么话跟你说的。”
“哦?”端木圭似笑非笑地:“那你怎么暗中又偷捏我的手,示意我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