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进来,颤巍巍的伸出枯瘦如柴的指头搭在顾连州的腕上。
凝神静气了半晌,终于道,“这位......”老者见屋内之人个个气度不凡,也不敢乱称呼,只道,“他是伤及心脉,又失血过多,身子亏空,但幸亏有神药护命,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恐怕要调养一年半载才可复原。”
白苏不甚懂医术,但也能隐约判断这医者是确实有两把刷子的,所以便客气的请他帮顾连州伤口止血包扎,又细细询问了近几日调养的注意事项,这付了诊金,命固把医者送回去。
白苏盯着顾连州苍白的俊颜,心知一直呆在此处对他也并非好事,这渔村虽幽静,但条件太差,于是便决定等他修养几日之后,便搬去城中。
“固,你先去城中买下个精致干净的宅子,几日之后,我们搬过去。”白苏道,石城中大部分权贵都早早携家带口的跑去别处避难了,想寻个好宅子并非很难。
固领命刚刚出去不久,又退了回来,“夫人,陆将军来了。”
白苏怔了怔,起身随着固出去。
破落的院子中,一袭玄色铠甲背身而立,墨发在头顶随意结了一个髻,有些凌乱,铁衣上还沾染了许多血迹,仿佛是从战场上下来。
他听闻后面有脚步声,回过身来,第一时间便掳住了白苏的目光,他的眼神中还有着未曾消去的杀气,如狼王一般的气势,极具霸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苏几眼,剑眉皱起。
白苏也不知他因何皱眉,却见那张刀刻般硬朗的俊颜消瘦了几分,下颚长出了一寸长的青须,配上他那狭长深邃的双眼,越发显得有男人味。
陆离就那么站着,白苏不上前,他也不过来,磁性如在胸腔共振的声音沉吟了一下,才从怀中掏出几块残破的红布,揉成一团,准确的抛入白苏的怀中,生硬道,“这是我父亲遗物,你撕破的,须得负责给我补上!”
白苏张了张嘴,满面为难,她前世今生也没拿过针线啊!若是寻常东西,她随意补补也就算了,但这是人家父亲的遗物,看陆离对此物的重视程度,便知道不能等闲视之。
“怎么,你不愿?”陆离的声音中已带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白苏忙道,“这是应该的,但我针线很差,怕缝坏了将军的东西,不如我改日寻个定好的秀娘......”
陆离不耐烦的打断她,“再坏还能比现在还坏!?总之你用针线把它连起来就是了!”
顿了顿,他威胁道,“若是让我知道你找秀娘,我定不饶你!”
伴随着他这一句威胁,天空中轰隆隆的炸起了雷,白苏抿着唇,一脸认真,颇有几分壮烈意味。
陆离踟蹰了一下,转身离开,然而就在他走到大门之时,忽然下起了大雨。
这春季的第一场雨来的甚是猛烈,直逼夏日的雷暴雨,陆离彷如没看见一般,大步没入雨中,哗啦啦的大雨击打在他的战衣上水花四溅,令他周身仿佛蒙上一层白白的雾气。
白苏急忙把披风抱进怀里,跑进了屋。
陆离在白苏跑回房中之后,恨恨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咬牙切齿的自语道,“没规矩的妇人,连留一留客都不知!”
他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白苏的唤声,“陆将军!”
陆离薄唇一勾,转身之时敛了神情,还故意拧起眉头。
只见白苏带着斗笠,手中拿着一把伞蹦蹦哒哒的向他跑过来,那一刻,他面上可以拧起的眉头缓缓松开,习惯性握着剑柄的手隐忍的紧了紧,如果......能不能将她揽入怀中?哪怕一刻也好。
陆离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无聊,竟然恶劣盼着这个妇人跌倒,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过去扶起她。
然而,白苏踩在湿滑的地上,脚步虽有些不稳,却还是顺利的到达了他面前。
陆离心中对她就更不满了,作为一个娇娇怯怯的妇道人家,你怎么能不弱柳扶风呢?怎么能不在雨天滑到呢?于是连带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白苏被他冷冽的神情吓得一个激灵,硬着头皮把手中的伞递到他面,“陆将军,撑伞回去吧。”
虽不曾留客,好歹还算有良心,送了把伞过来,陆离稍稍缓了缓。
白苏感觉周围气氛好像缓和了不少时,陆离接过那把伞,嘭的一声撑开,然后一脸铁青的看着散碎了满地的伞骨。
“这就是你给本将军送的伞!?”陆离越发觉得自己对这妇人恨的牙痒痒。
白苏缩起脖子怯怯道,“这是渔家唯一的一把伞......”
她的潜台词是:人家家里这么穷,有把伞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撑了十几年都没坏,还不是因为你丫一身蛮力!
陆离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