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
女真军士的欢呼声传入耳中,金兀术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些许地松动。
自他入城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的推断并没有错。
舒州城内,人去楼空,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城池。
城头火起,并不是他们想玉石俱焚,却是在争取那一点撤退的时间。
甚至宋军应当是早有预感,已然先行准备好了逃生的秘道。
毕竟自己的兵马,四众合围,连营数十里,眼下数量如许多的宋国军队,能够缘地道就此撤离,又要瞒得过自己这方的耳目,这地道的出口,必应在自己的包围圈之外,若说他们是临时起意才开始挖掘这如此长的逃生地道,只怕是断断不可能。
未虑胜,先虑败,若不是有个南国庸怯懦弱的天子官家一直在舒州城中拖宋军后腿,只怕虽然兵力悬殊,这一仗的胜负却也尤未可知。
那名宋国监军将军,果然是自己生平所遇人中最可怕的对手,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耍了自己一记,再如此飘然而去。
若说他还有弱点,那便是他终究心不够狠,手不够辣。
眼下的舒州城中,历经战火,死伤无数,却是没有见到一具宋军将士的尸首曝尸街头,没有见到一个伤员被丢弃城中。
舒州城中,少说也有数万军民,他居然就这么将他们全数带走,连尸首都自全部妥善埋葬,毫无遗漏。
只是所带的人数即多,自不可能面面俱到,终究还是在这满地狼藉中,留下了许多蛛丝马迹可寻,否则自己手下的军士也决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隐藏于寻常民居之中的地道口。
更何况,如此带着这许多老弱残兵,势必难以快速行军,舒州城外大火为暴雨生生浇灭,又自是影响了他们在时间上的判断,眼下只要弄清地道出口的方向,再行追击,却也未必就来不及。
失却坚城,那些残军败将势必再难有所作为,或许倒也可以减轻自己这一方的损伤。
金兀术来到地道口边,俯身查看着周边的种种痕迹,心里已然依稀可以拼凑出当时的画面。
四周散落些许明黄丝帛,显是那个宋国的天子官家哪怕在逃窜之时,亦尚是带着许多累赘仪仗,赵构虽然惜命如金,奈何南国必然会有坚持天子官家不可失却威仪体面的臣子,这等情形在他看来,却实是不陌生。
如此一来,自己追击宋国残军,却又是多了几分把握。
而那名宋国的监军将军,必是最后一个进入地道之人,他虽未曾亲眼见到,却有十足地把握必然如此。
因为换了他,也定会这样做。
心不够狠,手不够辣,突围逃生时仍不肯弃下手下一个兄弟,这确实可能成为一个致命的疏失,但却是一个换了自己易地而处,也一样会明知故犯的疏失。
若非各为其主,或许这位宋国的监军将军,或许却正是自己的生平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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