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自古是最难掌握的东西,当年齐王得苏秦,楚王遇张仪,哪个不是以为自己得了贤才?最后得知苏秦只是为了燕王来“弱齐”,而张仪更是骗得楚王失地迁都,到了那时候,再悔恨也没用了。
“殿下莫非不会相人之术?”徐惇仍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我就能看出殿下断然不会是鸟尽弓藏之人。”
朱慈烺被逗乐了,脸上略略缓和了些,放开言道:“你个性桀骜,锋芒毕露,不肯丝毫弱于人,能将你放在哪里?难道你当真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办完所有的事?”
“请殿下随便给我几个识字的手下,独立一司,大小消息只管挑方便的抄我一份。假以时日,我必然给殿下一个交代。”徐惇道:“以殿下的英明,惇也实在不知天下可有何人能欺瞒浪对。”
“你这马屁拍得太不高明,”朱慈烺笑道,“不过我倒还养得起几个人。明日你来,我给你配五个秘书,你若是觉得不合用,大可以自己更换人选,报备一声便可。”
“谢殿下!”徐惇大大方方施礼而退。
朱慈烺端起书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湿润嘴唇,旋即拉了拉垂在书案旁的绳子。这条绳子连接刘若愚的职房,只要朱慈烺这边一拉,就会带动另一头的铜钟,发出叮当之声。这也让刘若愚能够有时间处理一些事,不用一直候着。
如今这位刘伴当已经当仁不让地成了太子殿下的大秘书,一切往来文移没有他看不到的。不过朱慈烺任用秘书手段明显高于历代皇帝,呈递文件都有凭据,每五天清一次单子,是否私压扣发一目了然。
将徐惇的事简要与刘若愚说了一番,朱慈烺道:“这事可以早些办起来,明日开始多抄一份通报给他。”
“殿下,此人真可信么?”刘若愚知道太子殿下对于世族豪门心存抵触,不由替太子担忧道。
“即便他明说是定国公的人,我也得用他。”朱慈烺拍了拍桌上的启本:“政治无非就是权衡,他们给了一枚甜枣,也给了杀威棒,我若是不接下来岂非怯弱?日后更要被那些人欺负了!我如今倒是担心他才不堪用,还要注意些日子才好。”
“殿下,东宫往来机密,让他知道真没关系么?”刘若愚仍旧不放心。
“当然要我先审过才行。”朱慈烺轻轻敲着启本:“不过有些事,即便瞒得了人家的眼,也瞒不过人家的心。就如成国公这件事,他们固然看不到真相,但猜总是能猜到的。否则英国公家何必搅进来?”
“殿下,这事恐怕再难做了。”刘若愚遗憾道。
只是灭了一个成国公,东宫就多了百万两银子,这是何等轻松惬意的事?所以说,就算是绑架勒索,起点高的人与一般草寇也绝不一样。
“这事本就是一锤子买卖。”朱慈烺冷笑道:“真要在京师打起来,我们未必能占到多少好处。一旦惊动了父皇陛下,真相终究难以掩盖。”
刘若愚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他脑中突然转了一下,刚想说:能否扣一个私藏军械的罪名。突然想起来,那些国公本来就有标兵和锦衣卫保护,非但可以着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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