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最后发的这一科刚好是英语,张煜上台取试卷的时候,秦招殷撑了一下眼镜,看着他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考得不错。”
张煜笑嘻嘻地向他道了谢:“秦老师教得好。”
秦招殷点了点头没说话,张煜也转身回座位。但至少这一刻开始,俩人之间那点小矛盾已经无人在意了。
张煜的成绩除了他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满意。就连一直坚持认为张煜理应有这个水平的张纪凯也吃惊不已,毕竟他还记得一年前张煜以不到400分的分数被钉在三班的耻辱柱上。
一年的时间,170分的提升,即便是对他知之甚深的发小张纪凯也不得不惊叹。
家里老俩口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连张劲松都破天荒地夸了他几句,出门拜访朋友总是不自觉用自己儿子装装逼。但没过两天老俩口就发现不对劲了,模拟考后的儿子学的比原来更凶了,之前晚饭后好歹还有一家人难得的天伦之乐,这几天倒好,连饭都让送到房间里吃。
“老张,你说张煜不会是学魔怔了吧?”张丽萍有些担忧,她这两天一直担心受怕,总觉得是两口子以前逼他读书逼太狠了,现在好了,除了埋头苦读其他不理不会。
“你少说两句。”张劲松习惯性地怼了老婆一句,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有点慌。今天已经是5号了,后天就是高考日,要真是思想出了问题,到时候没考好还是其次,怕就怕张煜读成个傻子。
老两口相顾无言,这个时间他们也不敢去打扰他,殊不知张煜这会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这几天用脑过度,一沾床连意淫都没开始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老两口担惊受怕的,看到张煜房间关着灯才松了口气,心情忐忑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张煜早起锻炼后,把自己收拾清爽了,然后久违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丽萍出来准备早餐的时候,诧异地看到张煜正在随着电视节目哈哈大笑,她有些发愣,还是张煜叫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
“儿子,今天不学习了吗?”张丽萍小心翼翼地问。
“今天不学,妈,要劳逸结合懂吗?”张煜笑嘻嘻地回答,“这几天学得有点狠,今天就不学了,要消化一下。”
至此张丽萍终于松了口气,乐呵呵地去买早点。后起床的张劲松看到张煜后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关怀的神情,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张煜点点头,拿遥控调着电视台:“好,我睡得可死了。”
说罢两人就没话说了,张煜倒是不尴尬,自己老爹什么脾性他一清二楚。张劲松就开始浑身不得劲起来了,想关心一下学习又张不开口,整个人尬在那里。
这时候他的注意力被茶几上的烟灰缸吸引了过去,随后他看了张煜一眼,若无其事地掏出烟点燃。
张煜眼睛盯着电视,喉咙咕噜了一下。
“张煜,借个火。”
“老张,你是不是起猛了?我不抽火哪来的烟。”
“昨晚你妈还在担心你,怕你这段时间学习太过了,明天影响发挥。”
“我妈就是杞人忧天,这次和去年不一样,我是真的有信。”
“诶诶诶,调回刚刚那个台,这部剧我天天追的。”
“往裤裆里塞雷的抗日神剧你也看?老张不是我说你,品味有待提高啊。”
“我就喜欢看这个,来来,随一根。”说着张劲松很自然地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仿佛是很随意的一个动作。
张煜熟练地用手指夹住,嘴里还在奚落他:“这种剧的逻辑简直狗屁……不……通……”
他说到一半反应才过来,皱着眉看看自己手指上的烟,又看看老爹越来越黑的脸,一脸疑惑地道:“奇怪,我刚刚手指怎么不受控制了。爹,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看看,我怀疑我帕金森了。”
“医生你是看不到了,我可以送你去见你太奶奶。”
张煜讪讪地笑了笑,缩着身子往沙发边上退:“您别这样说话,怪渗人的。”
张劲松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瞟了张煜一眼,自己把烟点上:“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就前段时间,学习压力太大了,抽了几次解解压。”张煜随口瞎编,但好像自己老爹还真接受了这个理由。
张劲松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正常发挥就行。我和你妈都觉得,能考上就行,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张劲松很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张煜心里有些感动,然后他说:“那我能抽吗?”
张劲松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怒瞪他一眼:“爱抽抽,问我干嘛。”
“嘿嘿。”得到老爹首肯的张煜把烟点上,享受地吸了一口。
“爹,您是怎么看出来我抽烟的?”
张劲松眼里透着成年人的睿智,他指着茶几上的烟灰缸:“昨晚睡觉前,我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倒掉了。”
张煜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早起抽完的烟头现在还静静地躺在烟灰缸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张劲松一脸满足地享受着儿子的马屁。
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不同的是这一次没人尴尬了。片刻后,父子俩坐直身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不要告诉我妈。”
“别让你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