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不被伤害的代价,于是,我被点中了昏睡穴,又睡死过去了。
这一天好像一生一样漫长,我在睡与再睡之中度过。
昏昏沉沉,糊里糊涂,搞不清现实和梦境,连做梦也梦见自己在睡觉,好不容易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睡着着,又听见有个声音在身边嘀咕:“阿姐……阿姐……你答应……”
“别念了。”我挥一挥手,赶走这唠叨的家伙,硬生生闯进我的梦里,我可不是你阿姐,乱叫会害我变老的。
声音停住了,一会换成了另一种软软的固态物,缠绕着我的手,挥了挥但挥不开。
不一会,固态物也停住不动了,然后声音又重新出现,声调一会抬高,一会压低,粗细细粗,像演戏一样,变来变去,断断续续,好似很多个细小的蚊子在周围嗡鸣,再也赶不走。
“她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和秦……艾……在一起?”
“……只不过……小姑娘……”
“……查一查来历……行踪……会去了哪……”
“……探……都没有回来……”
“……警觉……”
“……”
“不好!”
声音这时有点高高细细,突然一顿,厉声道:“修罗,探一探四周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突然变远,有些沙哑,应了一声“是”。
然后它变回我最开始听到的那个声音,惊道:“阿姐,你怀疑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高高细细的声音道:“不管是不是圈套,这事很可疑,艾斯一行完全摸不到行踪,却让你掳来这个小丫头,很有可能是他们定下的诡计。无论如何,等修罗一查明情况,我们就撤走,这个丫头也不能留,既然她不是什么特殊人物,不能让她活下去,以免坏了我们的事。”
“不行!”
开始的声音大声叫了起来,手上的固态物颤动了一下。
“我答应不伤害她的——何况,他们丢下她,说明她只是个无关重要的普通人,我们不需要对付她。”
“做大事怎拘小节,大华子民,个个都该死,管她是什么身份,没有利用价值,格杀勿论。”
“阿姐!”
固态物又剧烈地动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离开,周围似乎有什么动来动去的,发出“呼呼”的声音,一会声音停了,变成“啪”得一下清脆重响。
开始的声音有点像要哭一样:“阿姐……”
“你喜欢上这个丫头?”
这是后来高高细细的那个声音,仿佛有些扭曲发颤,手上的固态物突然不见了,我感到有一些失去保护的凉意。
“你——”声音愤怒,“居然为她下跪哀求?!”
它恨恨:“由得你后悔!”
高声:“修罗,不用查实了,把人都叫回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变远一些的那个声音应道:“是,楼主。”
一阵劲风从面上刮过,手上的固态物短暂出现,又飞快消失。
最开始的声音又出现在上空那个方向,喃喃自语,有些沉闷的天雷一样的遥远。
“为什么偏偏,是大华人……”
大华人……大华人……我是大华人啊……这有什么关系呢……
声音像和尚念的经文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旋啊旋,一直晃个不停,我又开始犯迷糊了,醒着,又好像睡着,又好像半睡半醒……大华……大华……大华……我的脑子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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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蓉儿!”
蚊子拍我的脸,还叫我的名字,我“啪”地挥手打了一下,好疼。
但似乎总算是把它打死了,蚊子不拍我了,然后“大华”和“蓉儿”也都不见,变成一个好听的低沉的笑声。我的眼睑动了动,张开了。
一副低俯的绝美的脸庞,啊,是无音,眼角眉梢都含着笑,像花儿一样绽放的美丽。
“无音……”
无音笑:“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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