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
江南。农村。和平公社凤凰岭村。
早稻收割之后,准备秋种的季节。
上午十点左右,太阳高挂。三五个懵懂少年,暑假期间参加集体劳动,劳累之际,林间小憩。
一棵大树的枝杈上,身着背心短裤的林生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45度角,向下斜视。
成熟丰满的俊丫身着单衣,坐在一捆半枯的稻草上,背靠树干,闭目养神。
她那乳白色的薄薄麻衣里,包裹着两团鼓囊囊的东西。由于天热,领口的扣子蹦开了一个,将一条深深的凹谷微露向外。深幽,酥桃梨,粉红粉白。
就这,让他心中波涛汹涌,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她似乎感觉到了那双斜视的眼睛,邪恶的眼睛,却佯装不知,双目微醺,享受着斜与邪的抚慰。
“喂,看,棒棒!”树下另一男孩,像发现新奇玩意一般,突然发出更为邪恶的话语。
众人四顾,没见到被称作“棒棒”的扁担,无不愕然。
“看,那儿!”三扣的手,向树杈上一指。
孩子们抬头看去,只见树杈间流动着的那个褐色大裤衩,像帆一样,被桅杆撑得高耸。
一片邪恶的叫笑。二毛像卫士一般大喊:“工农兵大学生的宝贝,不许偷瞧,不准动心,更不能动棒棒!”
三扣却要争辩:“工农兵大学生,又怎么样?又不是军婚?再说,还没过门啊!”
俊丫面红如桃,耳赤似霞。
林生更是窘迫,猫一般地向上跳着,逃向大树之巅。
突然,一阵奇异的号子随风飘来,高亢而激越,冲破了树下的嘈嚷笑闹。
那是吆喝牛的号子,却是让林生一直如醉如痴的调调。雄迈,绵长,一波三折,回味无穷。
远处鄱阳湖水天一色。
近处稻茬地褐红相配。
一个极高极瘦的男人,光膀子,打赤脚,只穿一条大裤衩,挥长鞭,驭二牛,烈日下,双铧犁,翻出波涛般褐红色。
他将鞭子甩向空中,一条优美的弧线,鞭梢带起烟尘,声音清脆,双声相连,如同林生春节时放的二踢脚。
这种场景,两年来一直让他心醉,瞬间便可驱散他一年来的心碎。
凤凰岭与五七干校近在咫尺,却无法进去。听说在那里劳动改造的,都是些有问题的人。身为农家子弟的林生,对那里当然一无所知,但总觉得那些人生活在自己的梦里,那里的一切都很神秘。
正在神游之际,又闻马达声响。定睛一看,只见远处路上烟尘翻滚,一辆帆布棚的吉普车呼啸而至。
车至路尽,有人打开车门,跳到路旁高喊:“神秘——!”
没人应答。平旷的野地里也不会有回声。
“神秘!神秘!快,快来上车!”那人下了车,便向人与牛犁靠近。
“神秘?”犁地人叫这奇怪的名字?林生暗自惊奇。
犁地人不为所动,只将鞭子放到肩上,仍跟着牛犁,徐步前行。
“神秘!你怎么不答应啊,大喜事!”来人有点急。
“什么事?没见到我正忙着?”浓重的北方口音。
“首长叫你!首长要回北京了,他叫你马上跟他去!”
“吁——”随着一声长喝,二牛立马驻足。
“你再说一遍!”犁地人静静地站着,已将鞭子拿在手中。
“首长要回北京了,他叫你马上跟他去!”那人一边重复着,一边向田头走来。
犁地人听清这话,立即将鞭子一扔,向来人和车子狂奔而去,足下两点白烟,此起彼散,如同两串祥云,伴舞脚踏。
司机此时也走出了车门,见他两腿泥,一身汗,就要跳上自己的宝贝吉普车,不禁叫道:“你的衣服,鞋子呢?”
犁地人理都不理他,径直奔向吉普车,边开门边叫道:“走吧!开车,快一点!”
到地里叫他的人也甚是惊讶,被动地跟着他急返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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