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鬼瓦师傅(鬼瓦︱屋瓦片,放置屋前端,刻有神或兽或鬼的瓦片头),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要雕刻出完美无暇的鬼瓦,要不断的磨练与训练。要雕刻鬼瓦必须要专心,而且要长时间工作,工作时要一心一意,不能受到他人打扰。
小时候每当看见跟我同年纪的小孩,在外面玩耍的时候,我却必须在工作室里雕刻鬼瓦,一点自由都没有,心里极度不平衡,为什么我要接受不平等的待遇?为什么我不能跟一般的小孩一样,自由自在的玩耍?孤寂的我,没有朋友,从来没有人了解我的心,我的世界是那样的寂寞。
长大后,凭着媒妁之言,娶了一个媳妇,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个性完全跟我不合,她很多话,像只九官鸟,爱说他人的闲话,总是在我面前叽叽喳喳说得不停。她总说我没有时间陪她,我不爱她,我不关心她,岂知我是个鬼瓦师傅,我必须将全部精神放在雕刻鬼瓦之上,我必须一心一意的完成完美作品。
她总是借着一些小事,跟我大吵大闹,我对她的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点,我们两人的生活,就在不断的风风雨雨之中渡过。我们之间产下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更是个麻烦,每天哭哭啼啼,惹得我心灵不安,我就快要被这对母子逼疯,心里想:她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安静下来?能不能让我独自一人独处,安静的工作?
这一天完全不对劲,我心情恶劣到极点,有一股怨气在我心里冒出,她又指着我碎碎念,她那种个性我完全受不了,简直是神经质、唠叨、疯子,她所说的话都是气话,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娶到这样的老婆。小孩又在旁边大吵大闹,我叫她们安静,她们却是吵得更凶,我的心就像是惊涛波浪,不断的汹涌纷乱。
我被激怒,一巴掌甩在我的老婆脸上,老婆生气极了,说要跟我拼命,小孩哭得更凶,我的心好乱,跟老婆不断的拉拉扯扯,在一阵混乱之中,我把雕刻刀了她的之上,鲜血就如一股滚烫的泉水喷出,喷在我的脸上,染红我的脸。她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慉,我的心已经疯狂,拿起雕刻刀不断的猛刺她的身体,疯狂的猛刺,鲜血乱喷,心乱如麻,地面上流满鲜血,她的全身布满伤口,全身衣服染红,一动也不动,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旁边的孩子看见母亲死了,哭哭啼啼,越哭越凶,我受不了,我已经接近崩溃,接着连他也砍了,一刀一刀的猛刺,看着他如同他的母亲下场一样,倒在血泊之中,变成死尸。
疯狂的我,站在他们母子尸体的身旁,看着他们冰冷的尸体,不禁疯狂吶喊,我的心就如同被撕碎一般,使我心智发狂,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煎熬……
贞观六年,玄奘三十一岁。玄奘来到了摩揭陀国,玄奘在此停留了半个月。又向南行一百余里,到了菩提树下,这树下曾经是释迦牟尼坐道之处,释迦牟尼在这里悟道,创立佛教,是佛门中的圣迹;玄奘向菩提树致礼,真诚的景仰,在菩提树下停留了**日,迟迟不肯离去。之后有那烂陀寺高僧来迎接玄奘,玄奘被迎接到该寺之中。
玄奘到了那烂陀寺,备受礼遇,玄奘参谒正法藏戒贤法师,正法藏戒贤法师与玄奘交谈,他发现玄奘的佛学修养甚深,所以对玄奘另眼相看。此寺即是所谓的施无厌寺,结构宏伟,面积广大,可一万人,那烂陀已经有了七百多年历史;寺内的讲座就有一百余座,学徒将近四五千人,寺中日用所需,皆由摩揭陀国王舍百余邑供给;寺内学习者住在寺中,衣、食、住、行自足无缺,在那烂陀寺学艺授业成就者,受赐者众多。
玄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摩揭陀国的那烂陀寺,这是旅程的终点。这里有佛陀悟道的菩提树,也是佛陀涅盘之处,那烂陀寺更是集佛学大宗,玄奘寄居那烂陀寺,努力学习佛法。
一天,他来到殑伽河,殑伽河是摩揭陀国的生活命脉,天竺人一生都以河水为伍,不仅取河水来饮用,不分男女老幼都在河水之中沐浴,甚至死后的人都加以河葬(所谓的河葬,是死人在河边加以焚化,将骨灰洒进河水之中)。就因为如此,天竺人的生活与河水是息息相关,而且死尸容易污染河水,所以在天竺经常有大型的疫疾传染。
玄奘在河边与居民闲聊,突然在市集中发现有许多制造精美的鬼瓦,那鬼瓦雕刻细腻、栩栩如生,玄奘对鬼瓦爱不释手,想购买一些,于是向旁人问道。
「这些鬼瓦究竟是谁雕刻的?竟然雕刻得如此精美,简直是鬼斧神工。」
「法师,这些鬼瓦都是一位名叫弗摩卅的雕刻师所制作,他雕刻鬼瓦的技艺在摩揭陀国号称天下第一,有许多人崇拜他,他就住在本市的东南隅附近。不过他的个性怪异孤僻,不喜欢跟人接近,许多人去求师,却都被碰了钉子。」
「既然这城市之中有如此大师级人物,我自当要去拜访,我也想观赏他其他的作品,与制作鬼瓦的过程。」
玄奘一边问一边走到了城市的东南隅,来到了弗摩卅家附近,向路人问道。
「请问弗摩卅住在这附近吗?」
「你说弗摩卅?那个刻鬼瓦的大师,的确他就住在那个山坡之上,不过你想拜访他,恐怕非常困难,他从不理人,连我们这些做邻居的都很少理,他待人非常的冷漠。」
「难道他只有一个人独居吗?」
「不,他有个妻子还有一个孩子,他的妻子做人非常的热诚,与大家都合得来,喜欢跟大家闲聊。」
「但奇怪的很,他的妻子与孩子很久都没有出现了,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是啊,那天我约好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却没有出现,他的妻子从来不失约,我曾到弗摩卅家中问他,他却说他妻子就待在家中,不想见人。」
「会不会是弗摩卅杀了他妻子?为什么他的妻子与儿子会消失不见?」
「别胡说,弗摩卅是摩揭陀国之宝,是天下第一的鬼瓦师父,怎么会杀了他妻子与儿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弗摩卅个性孤僻,行为诡异,每次问他妻子何在?但是他总是回答『在家中』,但我们始终没有看见他的妻子与他的儿子。」
邻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玄奘听得迷糊,但他想看看弗摩卅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于是到弗摩卅家去派访他。走到弗摩卅家门口,看见弗摩卅正在雕刻鬼瓦,在他家庭院之中摆满了鬼瓦,每个鬼瓦都是惊为天人,美轮美奂,极为珍贵的艺术品。
玄奘向那人问道:「你是摩揭陀国中传说天下第一的鬼瓦雕刻师弗摩卅吗?我是大唐来的玄奘法师,特地来拜访你。」
「你走,我这里不欢迎外人!」
「我是专门从大唐来采购你的鬼瓦,你的鬼瓦雕刻神功已名闻大唐。」
「大唐……?」
弗摩卅听玄奘是大唐来的,且是专门为采购弗摩卅的鬼瓦而来,便感兴趣,请玄奘:「你就进来慢慢参观,庭院里摆的都是我所雕刻的鬼瓦,看你看上了哪些鬼瓦。」
「谢谢你。」
玄奘走进庭院,仔细观赏每一座鬼瓦,弗摩卅所制作的鬼瓦,果然是天下第一,他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精细美丽的鬼瓦,对那些鬼瓦爱不释手。参观了一个上午,迟迟无法做决定,在众多鬼瓦之中,不知该如何选择。到了中午,弗摩卅向玄奘问道。
「你看得如何?是否决定要选择哪几座鬼瓦?」
「对不起,我还无法下定决心,需再多观详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是正午,不知施主可否可准备一些饭菜,供小僧食用。」
弗摩卅看了玄奘一眼,没想到玄奘竟然要在他家用午膳,于是领玄奘家中。
「法师,你这里请坐,我去准备。」
弗摩卅一人忙进忙出,准备几样素菜,供玄奘食用。弗摩卅与玄奘二人坐在饭桌之上,弗摩卅埋头苦干,专心吃饭,丝毫不理会玄奘,不跟玄奘说一句话。
玄奘心里想:弗摩卅果然是一个怪人,个性孤僻,为人沉默寡言。
「弗摩卅,你的家人呢?难道你是一人住在这里?」
「我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
「为什么你独自一人忙进忙出烹饪食物?为何不请你的妻子准备午餐?」
「她人懒,好吃懒做,只懂得吃不懂得做。」
「为什么不请你的妻子与你的小孩出来一起出来用餐呢?」
「他们已经出来了。」
「什么?他们已经出来了,那他们在哪里?怎么不见他们?」
「法师,你胡涂了,他们就坐在你的旁边,跟我们一起共享午餐。」
「什么?你说他们就坐在我的旁边?跟我们共享午餐?」
玄奘往旁边一看,旁边并没有人,为什么弗摩卅说他的妻子与儿子就坐在他的旁边?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旁边并没有任何人,我并没有看见你的妻子与儿子。」
「胡说!他们明明就坐在你的旁边,你怎么说没有见到他们?」
「施主,出家人不说妄语,小僧绝对没有骗你。」
「胡说,你看,你激怒了他们,他们现在走了,他们根本就不理你,你是个骗子。」
玄奘完全被弗摩卅搞迷糊了,究竟是弗摩卅在骗他?还是他产生幻觉?为什么他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法师,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我跟我的妻子感情非常不好,经常吵架。自从那次大吵大闹之后,她再也不理我,对我视若无睹,不跟我说一句话,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与孩子为什么都不理我?我的心中好痛苦。」
玄奘完全被搞迷糊,弗摩卅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为什么说出这些话?难道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那么他的妻子与小孩如今又在哪里?
弗摩卅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不停的猛搥桌子:「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不跟我说一句话?」
玄奘感觉不对,他发现弗摩卅的眼神之中已经充满杀光,语气越来越凝重,表情接近疯狂,青筋冒出;于是站起跟弗摩卅道别:「施主,小僧因有事,关于采购鬼瓦之事,明日再来。」
玄奘起身离开,弗摩卅送他至门口,玄奘对弗摩卅的怪异举动,心里越想越不妙,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惊吓在心。走出没有多远,附近的邻人见玄奘走出,纷纷围上,向玄奘质问情形,玄奘将在弗摩卅家中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邻人,邻人们听了不禁激动愤怒。
「我就知道,一定是弗摩卅杀了他的妻子与儿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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