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长街,继续向前奔驰,一直到奔到了街尾,福庆行就坐落在那里,门前安放着两头黑狮子,神态看上去凶得很。
黑漆涂着的大门半开着,风不停第拍打着大门,发出啪啪的声响,大门却不为所动,仔细一看,那大门全都是由精铁所铸,若非武士动手,一般人还推不动。这时候,半开的大门外,台阶之上,左右两边分别站立着两个武士,哪怕是在狂风之中,依然笔直肃立,就像是两座雕像。
这两个武士就是福庆行的护卫,并不比军中悍卒要差。
当初,赵家能够远走西域,手底下若是没有一批强悍的武力,那是不成的,西域的路虽然断了,凭借一批精锐武士,以及当初的一点香火情,时不时,赵家也能从西域那边弄来一些奇珍异宝,当然,像以前那样,仿佛一只军队那般浩浩荡荡,那是不成了。
许心言和花冲下了马,门口的雕像立刻活了。
他们先是警惕地望了门前,瞧见许心言手中提着一个药箱,虽然布巾遮脸,却是一副医药郎中的装扮,再看见跟在身后的玄甲骑士花冲。一个护卫钻进半掩的门,朝着里面吼了一声,另一个匆忙奔了过来,牵过了两人手中的马缰绳,将坐骑牵到了一旁。
许心言和花冲踏上台阶,大门被人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向着两旁退去,有人从里面匆匆走来,大声喊道。
“可是邯郸君请来的郎中?”
许心言应了一声是。
那人也就不再多说,匆忙地引着许心言和花冲往院内行去。
房间很阴暗,光线从大门口照射不进来,徒劳无力地在门口盘旋着,当然,现在的天气,阳光被乌云所遮掩,并没有什么力量,不过,哪怕是艳阳高照,那阳光也不可能透过厚实的墙壁照射进来,也只能在门口停留,里面是一条阴森的甬道,甬道两旁隔着十多间房,没有门,有的是粗大的木棚栏。
房间自然没有家具陈设,只有一张巨大的木榻贴墙摆放着,上面铺着干黄的麦草,麦草上面有着一张巨大的杂色灰布,其实,仔细一看应该是白色的麻布,只是年深日久,也不知道多少人在上面睡过,似乎没有清洗过的意思,所以,眨眼一看,也就成为了有着许多离奇图案的灰布。
赵三晓亲自领着杜睿一行进入了这里,这个被他称之为牛棚的地方,在牛棚住着的都是才从乡间或者市井收来的孩子们,因为没有经受过特殊的训练,他们也就是最为低级的存在,称之为草标,这是因为,孩子们的父母在贩卖他们的时候,会在他们的脑后插上一根干草。
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在这里呆上半年或更久,如果有认真学习为奴之道,各种奴仆的基本素质都达标,这才会搬离牛棚,住到前面的院子,在那里,虽然还是几个人住一间屋,还是一张巨大的木榻,但是,那些家具和陈设比起普通的乡间人家要好了许多。
也只有经过训练的奴仆,福庆行这才会推荐给客人,如果把这些没有经过管事们训练的草标卖出去,对福庆行的招牌是一种打击。
但是,魏岳只要买十六岁以下的草标,这的杜睿的吩咐。
杜睿并不需要那些经过训练和洗脑的奴仆服侍,如果是需要人服侍,宫中的那些内侍和宫女岂不是更加了得,他把这些小孩买来,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有一些事情,他需要人去做,这些事情,交代给杨南和刀疤六不成,他和杨南和刀疤六的那些兄弟们终究还是隔着一层。
在这个世界,也有着礼贤下士。
然而,被以礼对待的最起码也是一个士族,哪怕是低等的士族。
在前世的扶桑,有公族和士族,在这个世界亦是如此,有着公族和士族,公族指的是那些门阀世家,士族则是那些为门阀世家效力的人们,武士也包括在内。
凡是修炼真气,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者便可以称之为士族。
大唐建国之初,为了打击门阀世家的影响,曾经开办过文武科举,凡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者都能够领到一枚虎头铜印,有着武士身份,见官不败。
现在,这科举制度仍然存在。
只不过,无论文科还是武科,已经沦落成走过场,成为了门阀世家子弟进入朝堂的一个捷径,只有极少数出身寒微的家伙才能挤进来。
礼贤下士,指的就是这样的人。
像杨南和刀疤六都算不得士,他们手底下的那些家伙更是如此,他们把杜睿当成了神明,神明乃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亲近的。
杜睿自然无法和那些人打成一片。
他需要这些草标,这些并未经过洗脑训练的少年。
洗脑?
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