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海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水的腥味儿,不远处黑色的岩石静静地伫立在海岸线上,就像是一个个沉睡着的怪兽一样,海浪拍击在岩石上发出轰鸣的巨响。
程初夏赤着脚下了车,朝着踩在沙滩上的年轻男子打了一声招呼,“兰泽,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柔软的细沙缓缓地没过脚背,一丝凉爽的感觉侵袭着皮肤,她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喜欢的地方。兰泽回眸一笑,那一双碧色的眸子比这深邃的大海还要迷人,他是中英混血儿,十岁之前生活在美国,之后随母亲回了A市,七年前跟程初夏在一所封闭式全日制的学校认识,后来成为很铁的朋友,喜好探险,为人热情,有时候却出奇的沉默。
“乐昔和乐离临时有事,请假半个小时。”兰泽笑吟吟地说道。
“每次都是这样,对于他们的这种行径我早已经司空见惯。”程初夏无奈地耸耸肩,大大咧咧地与兰泽击了一掌,跟平日里的她几乎判若两人。
“知道就好,不过乐昔和乐离会带好消息给你。”兰泽微眯着眸子,碧色的眼眸映着湛蓝的天空,美得如梦如幻。
海风吹拂,凌乱了她的发梢,长发肆意地在空中飞舞着,程初夏索性在沙滩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晌午的阳光一览无余地洒落下来,远处的海平线几乎与湛蓝的天空连成一片。她缓缓地闭上眸子,感受着阳光亲吻着肌肤的温暖,似笑非笑地说道:“什么好消息?”
“小夏,你爹地的死我们早就在报纸上看到了,乐昔和乐离一直在利用自己手中的关系调查你爹地的死因和程氏集团破产的原因,外界有传言,你爹地在跳楼之前给你留下了一笔巨款……”
兰泽的话还未说完,她已经接了过去,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也想知道那一笔巨款的去向。”
“你的意思是说,外界的传言有误?”兰泽微微皱眉。
“嗯。”程初夏微微颔首,脑海里又回想起季辰跟她说的话,你爹地的死跟冷家的人有脱不开的干系……
“小夏,看来你目前的处境并不安全。”兰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不过很快又被我甩掉。对了,好像龙门的人也想得到我爹地留下的那一笔巨款,昨天晚上我差点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一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就一肚子的怒火,冷玄夜分明就知道那是一个鸿门宴,可是非逼着她去参加不可,那是她第一次用枪杀死人,从未想过,死亡离她那么的接近,如果不是那些人死,那么倒下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别无选择,那些充斥着血腥味儿的空气几乎令她作恶,她强忍着,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胆怯的一面。
“你现在住在哪里?”兰泽问道。
“你听说过冷玄夜吗?”程初夏侧过身子,反问他。
“当然听过,在黑道上这个男人是恶魔的化身,对待敌人的手段残忍至极,就连白道上的人也惧他三分。”兰泽一脸认真地说道,忽又想起什么,眸中涌出一抹惊愕,“小夏,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住在他家里吧!”
“我是他小妈!”程初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而且还是那个恶魔随时随地发泄的工具,她在心里将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呃……兰泽再一次被意想不到的变故惊呆了,结结巴巴地指着她,说道:“程初夏,你,你嫁给他父亲了?”
“嗯,这是我爹地临死前交代的事情。”程初夏睁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大朵大朵的云团几乎染上了天空的颜色,“我隐约猜到这件事情跟那一笔巨款有很大的联系。”
“小夏,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兰泽认真地说道。
“我很好。”程初夏微微一笑,细碎的阳光盛满了嘴角的梨涡。
天,那样的蓝,海,那样的深邃,远处的天水相接的地方落了一片耀眼的光芒,海浪一层一层地朝着岸边涌过来。
乐昔和乐离没有赶来,却接到了警察打过来的电话,让他们去警察局认尸。程初夏和兰泽都是猛地一怔,飞快地朝着自己的车跑去,不会的,乐昔和乐离不会有事的……
这是程初夏第二次进停尸房,第一次是看自己的爹地,这一次却是看自己的朋友,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见到的竟然会是乐昔和乐离的尸体,经过法医的初步鉴定,她们是**杀的,而且手法残忍至极。
她是被兰泽扶着离开警察局的,身体的力量就像是被抽尽了一样。
“兰泽,你不是说半个小时之后乐昔和乐离就会来吗?可是为什么见到的却是她们的尸体?”程初夏死死地抓着兰泽的手臂,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兰泽苦恼地抓着头发,碧色的眸子弥漫着无尽的痛苦。
“兰泽,你告诉我!她们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什么地方?”程初夏突然问道。
兰泽猛地一怔,努力地回忆着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她们没说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从手机里听到很噪杂的声音,好像是某个酒吧里传出来的……”
“难道是城西的传说酒吧?”程初夏微微皱眉,乐昔和乐离喜欢泡吧,多数时候都在城西的传说酒吧,道上的人都知道传说酒吧是龙门的地盘。
“小夏,你认为她们的死跟龙门有关系吗?”多年的默契形成了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兰泽立刻将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也许吧!不过我会让人帮我查的。”程初夏无奈地牵起嘴角,“兰泽,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知道消息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兰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辆绝尘而去,很快融入了滚滚车流中。
程初夏直接将车开到城南酒吧,因为是傍晚,酒吧里的人还很少,只有角落里零星坐了几个客人,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让人的心情渐渐地放松。
程初夏没有停下脚步,一直朝着季辰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手叩响了门扉。
“谁啊?不知道辰哥还在休息吗?”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娇嗔慵懒的声音。
“辰哥,是我,有事求你!”程初夏淡淡地说道。
很快,房门被打开,开门的是昨天晚上她在别墅见到的那个年轻女子,身上仅仅裹着一块床单,一脸妖娆魅惑的笑意,整个人倚靠在门框上,硕大的胸器呼之欲出,“程小姐,辰哥在里面等你!”
“谢谢。”程初夏莞尔一笑,绕过年轻女子大步走了进去。
季辰赤裸着上身半躺在欧式大床上,窗户上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傍晚的夕阳,奢华的水晶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落在男人健硕的身体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幽深邪肆的双眸玩味地盯着走过来的程初夏,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辰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调查乐昔和乐离的死。”程初夏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是有警方吗?”季辰似笑非笑地说道。
程初夏无奈地撇撇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他们不会深入调查的,乐昔和乐离死在城西的传说酒吧,那里是龙门的地盘。冷玄夜告诉我,龙门的人也在打把一笔巨款的主意。”
“好,我帮你这个忙!”季辰幽深的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他要的就是另外一个坚强独立冷漠的程初夏,而不是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只有这样,才能替程天野报仇。
“谢谢辰哥。”程初夏淡然一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还望辰哥能够说得明白一些。”
季辰缓缓地扬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问道:“什么事?”
程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抽了抽,说道:“辰哥,你为什么说我爹地的死跟冷家的人有脱不开的干系?冷锋一直都是我爹地最信任的朋友,我爹地在跳楼自杀的前一天将我送到冷家,甚至为了保护我的安危还求冷锋娶我。”
“初夏,这件事情还是你自己慢慢体会吧!我说的话你未必全都相信。”季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程初夏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季辰似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出现,很多时候我们都只能依靠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向任何人求助,你要知道你现在只是自己一个人,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为了那一笔巨款背叛你,甚至是你最好的朋友。”
程初夏猛地一怔,眸中一闪而逝的愕然。沉默良久,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我知道了,谢谢你,辰哥。”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去休息吧!晚上别忘记了来上班。”季辰嘱咐道。
“嗯。”程初夏微微颔首。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侧转过身,问道:“辰哥,那么你呢?我可以相信吗?”
“我说过,你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季辰的声音倏地冷了下来,深邃的眼眸乍现一抹锐利的寒光。
程初夏愣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那一个女人娇嗔魅惑的笑意,“辰哥,你何必发脾气呢!她还小,再经历一些事情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冷漠。”
“希望是这样,要不然的话,程先生真的就白死了。”季辰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冷锐的光芒。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的身份告诉她?不过以昨晚上的表现来看,程小姐还是挺不错的,面对枪林弹雨竟然丝毫不怯弱,要是换成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双腿发软迈不开步子了。”杨雪儿轻轻地笑着说道,如葱白般的手指缓缓地掠过男人赤裸的上身。
“程先生是黑道起家,前些年才将自己的产业漂白,程初夏虽然不是他唯一的女儿,却是他最爱的女人留给他最后的希望,在外人眼里程初夏受到过分的保护,其实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程先生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她学会怎么保护自己。”季辰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怪不得呢!”杨雪儿嘟起粉嫩的红唇,攀上男人结实的双肩,身上裹着的床单缓缓地落下,白皙如玉般的身子纠缠着男人健硕的身体,就像是一条美人蛇。
男人邪魅一笑,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没有任何的前戏,坚硬的灼热直挺女人的幽径深处,杨雪儿娇吟一声,配合着男人疯狂的进攻,她的娇躯紧紧地贴了上去。
程初夏没有任何的停留,快速离开了长廊,生怕有什么异样的声音闯入自己的耳中,是人都看得出来,她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她从来都不喝酒,可是这一次她却走到吧台找调酒师的帅哥要了一杯烈性的鸡尾酒,她突然想知道喝醉之后的感觉,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记一些不想要记住的事情?爹地,你为什么要跳楼自杀?为什么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知道吗?这样活着真的很累。
就像是血液一样的红,却散发着淡淡的芬芳,程初夏透过透明的红色液体看着大厅里形形色色的男女,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这就是醉生梦死吗?
“初夏,你还是少喝点吧!要是误了事儿的话,辰哥就该拿我开刀了。”调酒师阿木笑吟吟地说道。
“就一杯而已,不会多的。”程初夏微微一笑。
“哎!随你吧!”阿木无奈地叹气。
“阿木,谢谢你。”程初夏咧嘴轻笑,一双迷离的眸子映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波光潋滟。
一杯烈性的鸡尾酒下肚,精致的小脸微微泛着红晕,脑子里却越来越清醒,“阿木,再来一杯!要容易醉的那一种。”
“你能再喝了,马上就该你上台,赶紧去准备吧!”阿木微微皱眉。
“不喝就不喝!”程初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后台化妆间跑去,这里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她可不想就这么被炒鱿鱼。
妖艳的烟熏装,性感的迷你超短裙,长发被随意地洒落在胸前,往舞台上一站,立刻吸引了那些男人猥琐艳羡的目光。
耀眼的镁光灯打在她的身上,程初夏妩媚一笑,轻启朱唇: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抛奔,不怕你再有魔力……”
一首《卡门》让酒吧里所有的男人为她疯狂,让所有的女人都嫉妒她,仿佛就是天生的妖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