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远一样是从前世来的,他们一定会将卖价提高到至少五个亿,特别是他们不知道那句“不在柏湖周边引进其他企业,今后”这句在合同里附带性的话包含了多少真金白眼,完全是帮张修远他们将柏湖垄断了。
王柯良嗯了一声,说道:“袁县长,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有什么后招?他们把摊子一下子铺这么大,安置的下岗工人数目超过我们的想象。你说,我们在办公室里随便就能看出的弊端,他们自己还能看不出来?可是,我们的合同一签订,他们就把几百万的资金打到了我们的账上,完全不是那种小公司的做法。这让我开心之余不由不产生疑虑。”
袁石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他们为了安置下岗工人,除了组建了一个回收罐头瓶洗涤车间,还组织了一支柏湖卫生监察队。据他们自己和原来柏湖罐头厂老工人说,这个罐头瓶洗涤车间几乎不产生利润,回收的罐头瓶洗涤后经过消毒、卫生和质量检查再重新使用,人工费和场地费、水电费加起来比买新的瓶子还要高。至于那个什么监察队完全是纯耗钱,那些工人每天做的事就是骑着自行车在湖边转悠,或者驾着船在湖里找垃圾,每天将湖水测试几次,好像这湖水会吃坏他们的肚子一样。可是,如果看到他们供不应求的产品,又觉得他们办事是靠谱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大的雄心,听了牛县长刚才说的,我内心也有点不安。牛县长,你说的是真是他们老总定下的长远计划?”
牛得益内心道:这是你女婿亲口跟我说的。他说道:“是的,我觉得他们不会瞎说。”
魏国卿放下茶杯,很谦虚地说道:“各位领导,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猜的对不对。我觉得他们这么做目的不是很纯,我们虽然不是企业内部的人,对他们的企业经营情况只能看看表面,其实际会不会这样,还真难说。如果刚才不是牛县长说出他们的计划,我也只会欣喜地看着他们大把大把地赚钱。可是,听了牛县长的话之后,我觉得他们在绑架我们,绑架我们县委县政府。”
王柯良、袁石开、牛得益都不解地看着放出惊人之语的县委办主任,牛得益代替他们问道:“怎么绑架我们?”
魏国卿将茶杯朝前面移了移,说道:“其实我也是猜。我是按常理来推算的,如果是我,我是一家做罐头的老板,在自己已经有了厂房后,我就会有选择地招聘原来罐头厂的技术工人,不会像他们一样什么工人都招收。之后我会怎么做呢?我会利用这些技术工人尽可能多地生产罐头,尽可能多地将这些罐头卖出去。而不是如他们一样匆匆忙忙地买下柏湖罐头厂,即使我想买也不会这么性急。
呵呵。各位领导,我是处在一个普通商人的立场上说话的,说出的这些话觉悟肯定不高,请你们谅解。用不了三年,我敢肯定官司缠身的柏湖罐头厂就要关门,罐头厂那些没有被聘上的工人活不下去了肯定会闹事,就如前段时间一样,稍微放出一点风声,那些工人就会逼着我们将厂卖给我,县里就会有人求到我头上,会请我合并柏湖罐头厂了,到了这个时候我才会装这不情愿地样子来接收这个厂。各位领导,你们想想,我能赚多少,说实在的,我估计不要拿出一分钱,只要提出可以安置这些工人,我们都会高兴地将这个资不抵债的罐头厂交给他们吧?这可省下好几百万。
他们现在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做这种亏本的买卖,一方面他们是为了给自己造势,为自己揽名声,有了这些名声名气,将来他们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别人也会原谅和理解他们,这是一种绑架。第二种绑架就是他们安置和招收的下岗工人是一个很大的筹码,六七百名下岗工人在省城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在我们县了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只要他们稍加组织,或者根本不需要他们组织,这些人就可能给我们政府施压,逼迫我们政府给这个企业优惠政策,给这个企业资金支持。那时候我们怎么办?好不容易解决了的安定团结局面就会灰飞烟灭,就算我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们到时候一定会用他们整治的地皮、购买的柏湖罐头厂为抵押要求银行给他们巨额贷款,虽然说开口十亿有点过分,但他们若要贷款几千万、一个亿,我们还能不给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