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忏悔师

披风底下抽出一个两呎长七八时深的木箱的时候，那个念头就更明确了！

    我等他把那只箱子放在坑里，然后，当他用脚把土踩结实，想消除一切痕迹的时候，我就冲了上去，把我的小刀一下插进了他的胸膛，一面大声说道：

    “我是鼻涕虫，拿你的命抵偿我哥哥的命，拿你的财宝给他的寡妇！你看见了吧，我这次报的仇比我所希望的还圆满！”

    我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听到这些话，我想他大概没有听到，因为他喊都没喊一声就倒了下去！

    我只觉得他的血喷了我一脸，我当时如醉如狂，而那血并没有使我更糊涂，却反而使我清醒过来！

    不一会儿，我便挖出了那只箱子，然后，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又填满了那个坑，把那把铲子抛到了墙外，冲到门口，把门牢牢地锁上，带走了那把钥匙！”

    “呐！”千面人说，

    “依我看，这是一桩小小的暗杀抢—劫案！”

    “不，大人，”白日梦答道，

    “这是为亲人复仇，外加赔偿损失！”

    “是笔不小的数目吧？”

    “那不是钱！”

    “呐！我记起来了，”财阀回答说，

    “你不是说到过一个什么婴儿吧？”

    “是的，大人，我当时急忙奔到河边，在河堤上坐下来，用我的小刀撬开了箱子上的锁！

    在一块质地很好的纱布里，袋着一个初生的婴儿！

    他的脸发紫，小手发青，显然是被人闷死的

    ，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冷，所以我有点犹豫不决，不敢把他扔到我脚边的河里！

    过了会儿，我好像觉得他的心脏微微地跳了一下，因为我曾在一家医院里当过助手，所以我就照医生的办法做起来——

    我把气吹到了他的肺里，使他的肺部膨胀起来！

    一刻钟之后，我看到他呼吸了，并且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喊叫！”

    于是我也喊了一声，但那是一声高兴的喊叫！

    “那么，造物主没有责骂我，”我喊道，

    “因为他允许我救活一条人命来抵偿我夺掉的那条命！”

    “你把那孩子怎么样了？”千面人问道！

    “对于一个想逃走的人，他无疑是个负担！”

    “我一点没想收留他，但我知道花都有一家医院是接受这种可怜虫的！

    当我经过关卡的时候，我便说这个孩子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并问那家医院在什么地方！

    那只箱子证实了我的话，那块纱布也证明他的父母是有钱的人，我身上的血可以解释是从别人身上弄来的，也可以解释是从那孩子身上弄来的！

    他们没有刁难我，就把那家医院指给了我！

    我先把那块布撕成两片，布上原先写着两个字，这样一来，一个字仍留在袋孩子的那片布上，一个字便留在了我的手里，我来到医院门口，拉了拉铃，便飞也似的赶快逃走了！

    两个星期之后，我便回到了仙龙泉，我对柳叶说，

    ‘你可以安心了，嫂嫂，闪电死了，但他的仇已经报了！’

    她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把经过的一切都讲给她听了。

    ‘鼻涕虫，’她说道，

    ‘你应该把那个孩子带回来！

    我们可以取代他失去的父母，给他取名叫天恩，造物主看到我们做了这件好事，会祝福我们！’

    我把我藏着的半片布给了她，回答说，等我们的境况宽裕一点的时候，再去把他要回来！”

    “那片布绣的是什么字？”千面人问道！

    “Ｈ和Ｎ，上面有一个男爵的花环图纹！”

    “天哪，鼻涕虫先生，你竟用起家谱学的术语来了！

    你是在哪儿研究家谱学的？”

    “就在您这儿，大人，在您手下当差是什么都学得到的！”

    “讲下去吧，我很想知道两件事！”

    “什么事，大人？”

    “这个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

    因为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是一个男孩子，白日梦先生！”

    “没有，大人，我不记得曾告诉过您这一点！”

    “我以为你说过的，是我弄错了！”

    “不，您没有错，他的确是个男孩儿！

    但大人想知道两件事情，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是你被人控告的那件罪案的经过，就是后来你要一位忏悔师，而天眼牧师应邀到惊魂岭狱中来看你的那件事！”

    “那个故事讲起来很长的，大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睡觉的时间是很短的，我想你也不见得很想睡吧！”

    白日梦鞠了一躬，继续讲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