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悼灵只不禁一声大骇:怎么回事?弥月明明告诉我,只有八个人才会知道我是青鸟之身的。可是为何,除了昊空,现在居然又有人知道了这一切?到底,到底谁的话,才是最为真实的呢?亦或者,他们二人,便是那八人中的两位不成?又或者说,其实也许昊空,只有她的话,才是最正确,也最为我所着想的?那些古老的秘密,或许当真是我不该去亲身触碰的吗?
“我知道,你就是青鸟,你就是他。我知道。”
尽管已然有所猜到,可是就算如今听得这天葬好友亲口说出,悼灵的心中不免还是显得有些难以承受,只不禁骇然惊疑问起:“你……怎么连你……若是连你都知道,那你为何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我这般说起过?还有,你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如果以前你就知道,那你为何直到今天才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你的这番言辞,也是善意的吗,天葬?”
“其实——”不知怎么,天葬那双本该迷离而浑浊不清的双眼,于如今悼灵看来,却是那般深邃无比地只携带着一种遥远却令人不禁鼓舞追逐的光明——是不是说,你是那一路奔向死亡的扑火飞蛾?
“也许,该说成是庆幸吧。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来到我五庄观的时候,师傅和我便认出了你的身份。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却叮嘱我说,无论怎样,也无论你遭遇了什么,都断不可以将青鸟的秘密相告于你,除非……”
“除非什么?”悼灵只似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般地急道。
“除非——”天葬深邃的眼里只夹藏着一把锐利的钢剑,其上直泛寒光,叫人只轻看了一眼便只不禁不寒而栗,心惊胆颤。“除非,你自己已经知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什么……”不经然间,悼灵却只有如被人当头一棒,闷不吭声:果然,这果然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仿佛,从一开始,所有的人,都只是命运棋盘边上的看客而已。而他们,全部都知道我代表的是哪一颗棋子,他们也都知道我只能走哪一条路——尽管我还未曾走到那条路上,可他们却已然尽皆知晓,终又是无言相告,只任由着我这般跌跌撞撞,落入命运的饕餮之口……
然,那天葬终是没有看见这悼灵此刻心中杂绪的。如之前时间有限的弥月一般,天葬的身体终也不可能撑得了太久了。所以,他也不免加快了述说的速度:“因为,刚才我在昏迷之间听到了你和昊空关于青鸟的争执。所以我才想,应该是你已经从哪里知晓了那一切的事情吧。可是,对于守护你的昊空而言,她是决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你化作青鸟而不去加以阻止的。所以,我也猜想,正因为如此,昊空她才会和你生气,乃至于要离你而去的吧。”
“可我不明白。”悼灵只心急地抢言道,“弥月——我是说……”
“我知道。”可天葬终是连这一点也都看得很是分明了。“弥月,被封印于满月之井中的弥月倾衾公主殿下。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告诉你这一切秘密的人,居然会是她,弥月公主。”
“什么意思?”不明所以的,悼灵的心头上只再一次莫名其妙地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泛酸的味道,像是要吐了一般,分外难受——但是,这一次似乎并不是弥月所引起的。
“你不知道?”天葬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迷惑的神色。不过很快,这股神色便只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便是天葬脸上那静得可怕的苍白色泽,像是雪地上好不容易才觅到食物的月夜幽狼一般:“弥月公主,她——就是冥王大人唯一的女儿。”
“什……么……”还有什么秘密,能比这一句话更叫这悼灵为之一震,心痛欲绝而难以承受……
◇
突如其来的妙音女声,不禁直叫那地藏王的脸色只转瞬之间化作灰白。而身前那菩提祖师的脸上却也是惨淡无光,心下只不禁暗自忖道:“师姐?她——她不是前几天出海去了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不成,师姐她当真就是因为小脏才去而复返的吗……”
心下再多忖度,菩提祖师终是眼见着那位梳洗过后的玉玲儿只只身立于山道路口,冷冷的眼神,似寒光利剑一般牢牢地盯紧了那个背对起她的地藏王菩萨。一袭并不似菩提祖师身上那般颜色灰暗的道袍的鹅黄色衣裙却正将这女子衬得是明艳动人,绝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或者普通的修道女子。
末了,那二人却只惊恐且静默地大气都不敢出了只听得那女子厉声一喝:“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都不敢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呢!难道,乔觉——你就当真如此地厌恶我么?”
听得如此一句,地藏王菩萨心中不禁直泛冷意,甚为忐忑:“海老藏村长刚才明明说过,说她
每十年才回来一次的!而且,她不是前几天才离开了长寿仙舟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怎么会,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师伯,师傅还有客人要招待!请您还是先……”还没等跟上来相作阻拦的接引道童风木龙话语言尽,这玉玲儿却是一眼都不与之相看过便迅捷地朝那道童脸上甩去了一道紫色光华。只见那虚空之中紫光一闪,转瞬之余,那风木龙竟已然倒地昏睡过去——看来,这紫色光华里的灵气是有着“催眠”的功效的。
然,仅只此一下,地藏王可就全明白过来了:这玉玲儿,不是只回长寿村,更是直接回的方寸山!而且,这女子显然也曾在这山上拜过师学过艺。“真是太大意了啊!都怪自己,居然会有那么个讨厌的法力限定!”虽然心下自是狠狠地责骂着自己,不过,这地藏王菩萨却也正悄悄地释放着自己的法力!可不能被她给逮住了!
“隐遁之术!”成功!只一眨眼,地藏王菩萨便成功地在他二人面前隐去了身影!
“你!”可鹅黄女衣却是一脸的怒不可遏,只愤然道,“时至今日,你我二人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你却又是要这般躲着我吗!好!既然你非要如此,正巧,近日我也是难逢敌手,技艺略有生疏,那就让我画道符召唤出可以帮我看见所有隐去身形之人的天目神兽吧!你要躲,我就让他把你给打个现行!看你究竟还有什么能耐可以躲着我!”这架势,竟是霸气十足,半点女儿优柔寡断的情绪都不曾掺杂!
——玉玲儿,她又岂是那般无用的多情少女呢?
“奇怪。”虽然已然清晰地听到了那所谓神兽呼叫的声音,可那隐身的地藏王菩萨却也并没有发现玉玲儿身边有任何异样!“难道,那所谓的天目神兽竟也会隐身技法?”思虑及此,地藏王菩萨忙施开法力,又再使出了一招“幽冥鬼眼”。
“果然隐身了啊!”眼见那浑身上下遍布眼睛的天目神兽就要冲过来给自己一爪击,地藏王菩萨赶紧往后一闪,迅疾结印直冲着那天目神兽使出来一道令人胆寒的“黄泉之叹”。“若你是个擅长利爪攻击的神兽,那我就先行将你的身法和攻击速度都减缓了再说!我就不相信,黄泉之阴气会奈何不了你!”
“唔——”正待玉玲儿正在冷声笑看之际,却只听得那天目神兽竟是一声惨叫!可她却终是看不见的,只能干着急地双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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