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09章 夕波红处近长安2

声地自己解释了起来。“茄蓝适合用什么样的剑，茄蓝自己心里有数。更何况，我手中的这柄剑，已经不只是剑那么简单的玩艺儿了。”

    然后，他却是轻声地张开了嘴，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将那柄悬挂腰间的剑取出来示意道：“呵呵，你听见了吧！他还闹腾起来了呢！这柄剑，不比那柄祖传的佩剑要差劲！”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仔细倾听，他剑里的声音，却是决然不同于师弟祭默手里那一道冷颤的双杀剑里的哀鸣之声。但是，这样听起来高昂而洪亮的剑鸣之音，又为何竟会于她心间滋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情愫呢？

    棠梨但只再度靠近一步，却是轻微地将那柄剑拖在了自己的双手掌心：剑鞘之上，看不出任何能显示出此柄长剑身份的记号，或者花纹。而在那缓缓抽出的剑身之上，却也叫人看不见任何的提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于我心底，竟像是很久以前便见过你了一样？

    “他，叫做：灬剑灬灵。”（注：此处作繁体字更佳：灬劍灬靈）

    “灬剑灬灵……”青碧衣衫的女子终是只不禁有些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半晌方才缓缓轻阖起来，似有些绝难置信地只怔怔道：“我还以为，没有人——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降服他的。真没想到，他竟是臣服在了你的手上！”

    “我也没有想到。”茄蓝斯避迩却是微微苦笑了起来。“这一把，曾经属于十二双生神祇之中‘高上’力量主宰之神祇殇痕的佩剑——他的主人，原来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的神。我本以为，这柄剑，也会是那样一个性子的。但没想到，它的声音，竟是那样的澄澈而洪亮，仿佛，从来都不曾真正地去过那样极致的高处，不胜寒的高处！他，应该从来都不曾经历过他主人那般孤寂的时代吧！”

    “或许吧。”棠梨终是有些悲凉地叹了口气：她自然认得那个名叫殇痕的人，她也自然记起了那一柄常年都被殇痕所封印着的长剑——高处不胜寒。而位于这世间顶峰，将一切都不曾看在眼底的人，他的心，却是那般的骄傲，至尊，而不可以为任何东西相伴其身。所以，即便是那样的一柄曾经伴他出生入死的长剑，却终究还是被他彻底地抛弃了。灬剑灬灵……你臣服于眼前的这个人，是否，是因为他与那殇痕有些关系呢？

    可惜，她却终是无法得到

    答案的。不说那柄剑难与她相通心意，就单单只说她自己身上的力量吧！虽然封印着那十二双生神祇之中“理智”与“感性”的对立力量，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无法清晰地感应到那些十二双生神祇的存在，和秘密。一如，她无法清晰地看见“宁静”主神翩廻的内心一般……

    “你先回去吧。”心绪渐渐幽暗。棠梨但只将长剑交还于他，旋即却是苦涩一笑，道：“我也该回去了。青龙，他好像又来找我了。”

    “好吧。茄蓝告辞。”

    “嗯。”看着那男子缓步离去，那一方女子也但只轻语应承一声，却竟是寸步不离地僵立原地，神色惨淡不惊：世事无常。即便是那样的剑都已经诀别了曾经孤傲至上的神，那么，自己呢？自己，当真就要为了破劫，为了他而就这样一直地走到最后吗？走到，那样不可逆转的最后……

    微微一声苦笑，女子的脸色终是惨淡到了极致。有些宿命，其实早已镌刻在她的心中。而她，却终究只能如此强撑着走到最后：那，将是他与她的最后吧！然而，在那之后，自己，又会去到何处呢？而自己，又会失去他多少年了才能与他再度重逢呢？

    破劫，破劫……她的心，终是疼痛难忍，滴血不止，却终究还是得咬紧牙关，相助于他。

    ——谁，叫他是破劫呢？谁叫他，就是她的死穴呢？

    ◇

    从清晨到晌午，如今的太阳也只顶在头顶肆无忌惮地晒个不停。而那圆黑的碎影也只在人的脚下跟随着身影狂奔不息。然而即便如此，可明昭却终究还是没有找到缱绻的。到了终了，待得那无所得获的二人只再度在清泠酒栈楼底下碰头之际，很明显地，明昭已经面如死灰，心都又只凉了半截了。

    “缱绻……她一个人又能去哪里了呢？难道，她当真是被什么人劫走了不成吗？”可若是被人劫走了，为何竟是连着她的轮车也一并消失了呢？唉……百思不得甚解，却又兀自心慌意乱，不免地，那汉子却是焦急心叹，心下似有隐隐泪流——

    “缱绻，缱绻——你说她会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呢？好端端地，到底又会是什么事情将她弄得迷糊不清了呢？一走了之，她又怎么会有这般的毛病呢？缱绻，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呀！”

    眼见着明昭是如此心急如焚，霖儿也只不禁紧锁眉头，却又还得镇定神色好生宽慰那方心悸不安的男子的：“姐夫，你也别太着急了。我们，不是还有几处地方没有找去吗？我们，再分头去看看，去找找，应该就能找到了呀！姐姐，她一定——”

    微微声起，霖儿的眼睛也不敢闲住地朝着四方环顾起来。末了，却竟是听着一记熟悉的声音悠然飘来，叫人只不禁心宽气顺：“澜儿姐姐，二姐姐在这里！”

    那是相思的声音，悠扬地从那南边的地方徐徐而来，轻柔释缓了那酒栈前方二人的愁绪。

    “缱绻！”明昭却是脚步焦急上前，慌得便只扑到了那相思推来的轮车旁，一边却是苦涩笑起，言语不禁只揉进了些许苛责之意：“你去哪里了呀！有什么事，怎么也不和我说呢？我还以为……”

    可是，但只眼见着缱绻的脸上颇有些发白抱歉的神色，明昭也只不禁悻悻地住了口，反倒只亲切地改口道：“你肚子饿了吧？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我没事。我也不饿。”缱绻的神色却终是有些意外的清冷和陌生的，却又仿佛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也只时明时暗的，叫人心底却也只不禁泛起些许胆寒怯意来——

    “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又或者，是不是这里的什么歹人欺负了姐姐？”霖儿也只面色焦虑地走到她的身前，一边却是悲切地俯下身蹲在了她的跟前，轻柔地握住了师姐悸动而略显惊颤的手指。“姐姐，若是不方便说与姐夫听，那你不妨告诉澜儿吧！有什么事情，妹妹会与你一起分担的。”

    “我没事。真的。我只是一个人坐着轮车去海边看了看风景。我没什么事的。别太担心了。不信，你问相思——”缱绻但只柔声轻语，而她那身后的紫衣少女也只不禁淡然一笑，轻然道：“是啊，姐姐她没事。大家都知道姐姐是二姐夫的娘子，又怎么会欺负她呢？”

    如此一言，终是不得不让人停下了心中猜疑。只见那数人只再度踏入了那清泠酒栈，先行饱餐一顿了再说——相思的肚子却早已在推车而来的时候便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然而，即便众人都不再言语相谈那些困扰着缱绻的事情，可明昭终是只在心间夹藏了些许懊恼，自责和忧愁的心绪的：缱绻，她明显是有了什么事情。可她却终又是不愿意说与自己听的。那么，也就只能拜托于公主殿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