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突然,那已然跟随着悼灵焉月入得王宫的霖儿却只不禁一声惊叫,慌忙便只捂住了心口,停顿身影,呼吸急促。
“怎么了?”悼灵也只猛然顿身,慌然回身关切道,“澜儿,没事吧。”
霖儿却只悲怆地摇了摇头,叹息,“我好像有预感。明昭,明昭他一定有危险了!”
“不会吧?”焉月却是轻然一笑,不置信地问。“我哥哥和他在一起呢。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只是你的心思太过紧张,所以才会……”
“不!”神色惨淡,可那海蓝衣女却甚是笃定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预感好像很奇怪,都是很灵验的样子。万一……”
“那就别想那么多了。”悼灵仓促打断道,“我们赶紧往里面去找他们就好了。”
焉月也只微然建议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悼灵,你和姐姐在一起,我一个人往右边先去看看。我和哥哥他有心灵感应。现在,他应该就在右边的深处。可如若他们二人当真是分开了,那你们也可以赶紧往中路去寻找明昭吧。我先走了。”
不由分说,那袭轻缓的倩影也只微微颔首,旋即却是加紧脚步,轻快飞腾于空,朝着前方右侧迅疾而动,心下,却只有一句轻语缓缓言起,稍作犹疑:悼灵,保重了。请你,务必要照顾好姐姐。你们,也算得上是我最亲最密切的人了——那么,珍重……
——有谁,又能听见那一道翩然远去的女子幽影心底的怅然悲声呢?
“那么,我们也赶紧往里面去吧!”微微昂首,却只但见那天际的东边云海之间也只微微然染上了些许鲜红的颜色,似血之朝阳,叫人只不禁心绪惶惶,甚为惊悸——明昭,明昭!你可万万,不能有事啊!等着,等着,我们就来了,我们就来了……
◇
傲来王宫,正中,昭华殿。
冷寂泛光的钦安剑只在那孤傲冷清的冷面郎君手间兀自炫光而动,带着凛冽的杀气和迅疾不可提防的速度直强势破入那一道素白的衣衫之间,任凭鲜血染身,可那一道素衣的男子却是半个字都不肯说道出来,亦不曾听闻他半分的哀声或者斥责怒骂。
然而,那执剑刺身的冷清鸿却只微微咧嘴,冷哼道:“明昭,其实你早就应该死了,你早就应该死在我的剑下了!明昭,大哥!”
微微昂首,那面容灰暗的道人却只轻然地执起钦安剑,直将那剑刃之上暗暗的血光舔在嘴边,任由着一丝鲜红的血珠轻缓滑下,化成一道分明的朱线,仿佛受到重创的竟是他一般。
“嘶咻——”一声回味,竟似无穷无尽。“这般的血,应该是一种绝好的补品吧!大哥,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很想,很想俘获你的剑,你的灵,还有你那活了好几千年的身躯和血肉——这样的翻腾灵气,这样的涌动气血,我真的,活了这么久,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好更能够胜任剑灵的人选了!”
“那么,就请你来吧!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将我,从邪恶的苦海之中解脱出来,用你的善心,用你的谦卑,用你的信任,化为一道崭新的剑灵,彻底地将梼杌那般的恶魔从我的身边驱赶开去——我相信,你会好好地成为一道剑灵,成为我至亲的人!大哥!”
剑,微微悸动。而那柄还只在悲鸣的明辉长剑却竟是无力被人把持地只落魄地摔在地面,任由着奔雷剑气涌动,尘沙飞扬,却竟是回天无力,黯然悲鸣!
而再看那一道素衣染红的身影,却竟是阖眼无声,黯然呼吸,身体里却竟是有着另外一番的苦苦争斗一般,无人听闻,却终是荡气回肠,久久不绝——
那似乎是一道分外熟悉的幽影。是的,淡紫色,头顶上亦只有一道雪白熟悉的轻纱轻缓地揽住了她的音容笑貌。“明昭——”如往昔一般地,她但只柔声开口,念起了他的名字。
“你是谁?”肉身深处,那一道素白的灵魂也只悠然颤栗,怅然顿身,轻声改口,“是你吗,丹墀?”仿佛,却竟是熟识了千年一般的安然。
“是的,是我。”女子也只微微一笑,轻缓上前,停在了他的跟前。“你瘦了。明昭。”
“没有。比起我,受伤的,应该是你才对。”明昭却是苦笑一声,泪迹轻缓涌上眉梢。“没想到,诀别已久,你还是委屈地化成了一道剑灵……”
“干什么这么悲伤呢?”丹墀却只轻缓却又似亲切万分地抬手轻拂过了他的眉角,恍然轻叹,“明昭。辛苦你了。这许多年来,你很累,也过得很苦吧?前几天的时候,我知道了你的事情——缱绻,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有她相伴于你,这是你天赐的幸福。只可惜……”
“她已经没了,彻底地没了。”提及心爱之人,明昭只不禁悲切神伤落泪,却是把持不住地跌坐在地,声音战
栗。“是我害死了她——不,不只是害死了她,我还害死了你,害死了另外的四位长老,蜀山掌门。还有千千万万,数之不尽的凡人生灵。对不起,对不起……”
“有什么关系呢?”丹墀也只缓身蹲下,停在了他的身前,眼带怜惜地看着他的眉梢,神色凄凉。“明昭。其实我很高兴,我很高兴清鸿能这么做——要不是他将我送入你的心口,我就算是死,都无法再见到你一面的呢!”
“你早就自由了,不是吗?何苦,非要再眷恋着我呢?”明昭不免苦笑一声,略显可惜地叹息道,“上蜀山,修仙问道,那不是你的抉择吗?既然选择了清修,那又何苦任由着自己沾染上红尘埃粒呢?丹墀,抱歉。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的……”
“你都说了是我的抉择,那你为何要道歉呢?”丹墀却只莞尔一笑,轻缓地转身,坐在了他的身侧。“我很感激你,当初没有将我这个孤寂的剑灵同那可恶的梼杌一般投入锁妖塔中。同样的,我也很感激你,冰封了我二千五百年,然后再利用生命之源复苏了我。明昭,能重见天日,其实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满足,那不就好了吗。”
“可是,你过得并不好啊!”丹墀却是轻缓凝泪,悲声惆怅,“我原本以为,你会和她过得很幸福。但是,却哪料,你们定终生的那一天,却竟是我们兵戎相见的时刻——我试过阻止掌门和其它长老们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单凭我一己之力,实在是难以转圜。”
“你尽力了。”明昭凄声哀叹,“冷清鸿,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所有的谋划。所以,我们都只是一步一步掉进了他的算计圈套而已——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不。”丹墀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坚定地站在你们的那一边,而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假面具揭下来,那你们就不会受到那样的委屈待遇了,而我们所有人,也都不至于会被那个逆子将灵魂封存在剑里了。”
“或许,当真如他之言。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我吧!”明昭稍作感怀,叹息。“若不是我告诉他灵识兵器的铸造方法,若不是我教会他剑灵的产生和驯服之术,他根本就不会堕落到如今的地步。释放出梼杌,又毁尽了蜀山。如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愤,实在是……可是,我却只能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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